许维攻于心计,他断不会让三保好过,不过这招也忒狠了点,牺牲无辜学子已达自己政治目的。但人在官场,身不由己,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也不能全怪了许维。
由于江南乃是大清文人集聚的地方,听闻科场有舞弊之事发生,且这题目乃由三大豪门子弟泄露,分明是主副考贪贿收受,泄露考题,败坏国家抡才大典。又经有心人从中挑拨,于是便有五六百号的参加乡试的秀才开始聚集到学政衙门前。
“诸位仁兄,我等辛辛苦苦读书,却不及那些坐拥万贯家财的富家子扔几个铜板来得快,这不公平,让学台大人出来见面。”一个鹰卫带头发难。
“出来。。。。。”
出来。。。。”
被激起怒火的秀才们个个群情振奋,狂呼不已。那石头块如雨点般给丢进了学政衙门内,看门的衙役们早已是关门大吉,躲得紧紧的。
时间刚到正午,有越来越多的秀才赶了过来,此刻隐藏于人群中的鹰卫又在煽动叫喊道,
“大伙冲进这学政衙门里去呀,找到那狗头学台大人讲理呀。”
被怒火冲昏头脑的秀才们开始冲击学政衙门。那朱红色包铁皮大门根本经不住有心人的撞击,只不过半盏茶功夫大门便被撞裂。
秀才们正要蜂拥而入,却被许多学政衙门的衙役们用棍棒拦住不放,于是双方出现了肢体冲突。正在紧要关头,有三四名秀才突然倒地,前胸鲜血直流。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声音高喊道,
“学政衙门的人下毒手了,杀死人了哦。”
这一时间场面更加的混乱,你用刀子那秀才们就用双拳强行猛打一通。鹰卫们见缝插针,见人就捅一刀,慢慢地,学政衙门口血流成河,众多秀才倒在血泊中,而那些衙役们手中的棍棒都不见影了,莫名其妙地被人塞入沾血的匕首。
最终还是人数占优的秀才们冲破了衙役的封锁,全部都冲入了学政衙门内,那些衙役都丢弃掉匕首个个脚底抹油开溜。
堂堂的安徽学政三保及翰林院学士曲葆杰只能是从后院翻墙而出,都跑到两江总督府避难,而整个学政衙门最终被丧失理智的秀才门大砸一通之后举火焚烧。
许维站在府衙的最高处望着冒起滚滚浓烟的学政衙门,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一步棋下得极对,现在就该论自己这个徽州知府上场了。
许维坐在蓝呢大轿中直奔两江总督府急行而去。到了督衙门口,自有一名鹰卫到门前递上名刺。
看门的督标亲兵见是徽州知府到访,不敢怠慢,拿着名刺便进了督衙报给两江总督雅德。随后许维便随着领路的亲兵进入了两江总督府。
“这不是许大人嘛,是什么风把您给吹到我这两江总督府中来了呀?听说许大人整日忙于公务,无暇参加种种会宴,怎么今日会有空到我这。。。”雅德四十余岁,前额梳得光亮。白净面皮,圆脸圆眼睛,一副弥乐佛样子。
许维也是官场老手,哪会对这点小事生气,毕恭毕敬地答道,
“制台大人,下官今日惊闻学政衙门被一帮闹事的学子给砸了,故急匆匆地赶了过去。”
雅德装出副全然不知情的样子,惊讶地说道,
“怎么,堂堂学政衙门居然被人给砸了?这,这可不像话了。许大人,你身为徽州知府,此案必须严厉处置才是。”
“是是是,下官必定严查严办。但下官到达现场后才发现这学政衙门前已然死了十四位秀才,这可不是件小案。”
“死了十四人??这这。。。三保也没跟我提起过。这混帐东西,瞒了这么大的事不说。现在可是事情越闹越大了,想压也压不下来了。”雅德一时失了神,陷入沉思。
在乡试中不仅发生舞弊,而且在随后更发生考生们冲击学政衙门并因此死亡十四人,这可是惊动天下的大案,怎么藏也藏不住了。老佛爷一但发怒,乌纱难保。
“制台大人。制台大人。”许维唤了几声,雅德才好不容易醒转过来,尴尬地说道,
“许大人请继续说。”
许维咽了下口水,继续施加压力说道,
“根据本官对贡院乡试考题泄露一案的调查发现,这徽州三大豪门共贿赂给三保十五万两白银,证据确凿。而我在学政衙门内只发现五万两,还有十万两不易而飞,三保不可能身怀十万两银票到处行走。故本府认为这事可能还有隐情,绝不止那三保一人收了贿赂银子。”
被许维这么一说,雅德两手直发凉。不错,那三保确实给了自己五万两,同时也给了闵鹗元五万两。若被许维这么乱扯一通,那自己岂不也危险了?
学政衙门的惊天血案必会捅到老佛爷那里,到时候再由京师派员会审,那三保万一胆怯把什么都招了的话。。。
雅德越想越可怕,脑海中顿时动了杀机。既然祸都是由那三保闯下的,没必要牵连自己受过。这三保及曲葆杰都不能活在世上。
“制台大人,我听闻这三保及曲葆杰往您这总督府避难来了,是不是把这二人交出来给我带回府衙,以给那些学子一个交代。”
雅德笑眯眯地站起身,端起茶盅说道,
“许大人,这三保及曲葆杰大概是在路途中便转道而去,他们并未到我总督府中来。我还有要事需处理,不奉陪了。”
许维目的也已达到,见雅德端茶送客,陪着笑容说道,
“既然两位犯官并未上总督府,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