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婉儿终于和自己的母亲来到了虎丘山仙人庙,这个破旧简陋的临时庙观里人声鼎沸,香火旺盛,黑压压的在小破庙前排了上百人的队伍,由于都是以中年妇女为多,最是啰嗦的年纪,大家一个个的比嗓门,吵得和一个闹市似的。
婉儿对这样一幕实在是嗔目结舌,那破庙不过七八十平米,漆瓦都掉了许多,横梁立柱都是用普通木材搭建的,在这么多人的推嚷下摇摇欲坠,这里远离城市,道路也没一条好的,一路爬山过来,实在够呛。但是这些人仍然是乐此不疲,显然这庙里的卫道灵大师确实有几分门道。婉儿一路穿过,听到的全是这卫道灵料事如神,灵验无比的事迹。
比如某某人得了重病,久治不愈,结果来这里求了两道灵符,分两天点燃服下,立马可以下床走地,灵验得不行。又有人说他帮断姻缘,说某人的儿子和媳妇不合适,强行结合恐有血光之灾,那人不信,结果结婚没几日,那家儿子上山打柴结果从山上摔下,身受重伤,最终伤重而亡。还有人帮自己的儿子断前程,卫大师说了,他没有读书的料,不妨经商,果然经商没几个月,就发了大财。
种种料事如神的事迹听得婉儿都有些半信半疑了。
两人是知府大人的家眷,这苏州城的老大,坐着轿子上来的,自然不用排队,把招牌一亮,这些百姓立刻主动的避让,让出了一条道路直通庙门,都不用随从多说几句。这种觉悟,比后世喜欢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可高多了。
婉儿和母亲在两个道童的指引下进入了小庙,和外面残破不起眼不同,里边却是金碧辉煌,金漆的三清铜像气势非凡,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道士坐在下首的红木师爷凳上,手执拂尘,一手做诀,倒是道貌岸然。身后站着一个小道童却是白皙可爱,睁大着眼睛打量着两人。
陈夫人拉了婉儿一把,双手合十,不伦不类的给那道士行礼:“道长。”
卫道灵点了点头:“陈夫人,陈小姐万安。可是有事不明需要询问本道?”
陈夫人连忙点头:“正是,有关小女的安危,请大师指点一二。”
卫道灵目光望向了在一边半信半疑的婉儿,婉儿毫不畏惧的和他那双绿豆眼对视,结果就见到双眼冒出一道红光,婉儿猛地天旋地转,灵台一阵刺痛,忍不住大叫一声:“啊哟!啊哟!”
陈夫人连忙去扶她,焦急的叫唤:“婉儿,你怎么啦”
卫道灵在一边慢条斯理的道:“陈夫人勿慌,是我刚才在给陈小姐测算天命,动了她的天机影响了她,很快就没事了。”转头对站在身后的道童道:“旺财,如花,还不快快给两位贵客请座。”
陈夫人这才安心,扶着婉儿坐下,恭敬的问:“大师,小女没事吧?曾有道长给小女看过,说她近期将有劫难,可有此事?”
刺痛转瞬即至,婉儿很快就好了,不过见识了他的厉害,不敢再小看他,认真的注视着他,那卫道灵点了点头:“是有个劫难,轻则重伤,重则性命不保。”
婉儿和她的母亲顿时大惊:“是什么劫难”
卫道灵摇头:“是何劫难我也看不清楚,只是见陈小姐灵台阴云密布,生机微弱,三魂七魄惶恐不安,显然是个极大的灾难。”
陈夫人被吓住了,再也端不住了,惶恐不安的哀求道:“万望道长救小女一救!我和她父亲将感激不尽!求求道长!”陶钧说的时候她也只是有八九分相信,现在这卫道灵还是同样的话,就由不得她再怀疑了,自然焦急万分。再加上一路走来看到这里的人狂热的气氛,她不由自主的就受了影响,对这卫道灵深信不疑起来。
婉儿也是脸色数变,但是想着还有许仙能救自己,心下稍安,没有像自己母亲一样,但是也是担心不已,两眼紧张的盯着卫道灵,想看他有什么办法。
卫道灵沉默不语,他这样的态度让陈夫人又担心又焦急又抱有几分希望,连连催促哀求卫道灵想办法。
卫道灵终于道:“你这劫难我也无甚把握,或有一法可试,成与不成要看陈小姐的命数。”
陈夫人又喜又愁,连忙问:“是何方法?”
卫道灵道:“我或可在婉儿姑娘的住所设置一个换魂阵,或可有用。”
两人大惊:“换魂阵?”这什么东东,一听这名字就很可怕的样子。
卫道灵解释道:“这是一种欺骗天道的阵法,婉儿姑娘在阵法之中可以隐匿气息和魂魄,然后再找一个和她同年同月同日同时辰的女子,住在婉儿的房间里,替代婉儿。这样劫难就不会降在婉儿身上,婉儿或可骗过天道,得以长命百岁。”
陈夫人大喜:“竟有如此神奇的阵法?这个方法好!”
婉儿却惊疑不定:“道长,那这个替我的女子会有何下场?”
卫道灵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却不解释,只是甩了下拂尘,道了句:“无量天尊。”
陈夫人连忙拉了婉儿一把:“道长自有安排。你何必多言?你现在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有闲心管其他的?”
婉儿争辩道:“如果这件事有违天和,那我宁可自己度难。这位姑娘如果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有损我的功德”她听过许仙说过神仙和妖魔的区别,心下也不愿意变成妖魔。
卫道灵眉毛一挑:“你竟然知道功德不错,不错。”
婉儿昂起头:“不错!我不会用你这个邪魔外道的办法的!娘,咱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