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满天下,蔡渊绝对当得起这五个字,并且当的非常稳当。说起育人之术,蔡渊自然滔滔不绝。
“在我看来,人根据五常的区别,可以分列出五种品德,所以温和而正直和顺而坚毅,是“木”的品德。温和而不正直则为懦弱,和顺而不坚毅则被挫折。刚健笃实而宽宏坚毅,是“金”的品德。刚健而不笃实则会断裂,宽宏而不坚毅则不完整。忠厚诚实恭敬庄重而有治理才能且谨慎恭敬,是“水”的品德。忠厚而不诚实则为昏乱,有治理之才而不谨慎恭敬也会导致昏乱。宽宏大量小心谨慎而又温柔有办事能力,是“土”的品德。宽宏大量却不小心谨慎则为懈怠,小心谨慎而无办事能力则为散漫。爽快刚直简约流畅而又明于事理善于劝谏,是“火”的品德。爽直而不畅快为滞涩,明于事理而不善劝谏则会枯竭。虽然人的品德和性情变化无穷,但其变化仍以五物的品质为依据。人情千变万化不可穷尽,五常则是恒常不变品质的根源。”
“划分之法确实高妙,不知如何运用?”乾泓伊问。
“世人只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实则只要用心用功便可见微知著。所有刚柔明畅贞固的内质都有其外部显著的反映,从声音神色显示出来,从性情趣味上发散出来,各自与其外在的表现一致。心理活动表现于外在脸色,果真发自心中,会有外在的光辉闪耀,这是自然之理。所以内在品质诚信正直,他的风度仪容就坚毅刚强;内在品质美善刚毅,他的仪容风度就奋进勇猛;内在品质平和有条理,他的仪容风度就安逸悠闲。仪容风度的外部表现,各自有不同的姿态风度:正直之人表现出来的样子,是武勇刚强的;温和之人表现出来的样子,是心怀危惧小心谨慎的;品德高尚之人表现出来的样子,是肃穆轩昂的。”
“朕受教,按先生所言,朕会要求萌学、小学和那村镇之中的各处学堂都应将先生这番话好好传扬学习。”
“坏咯,坏咯。”蔡渊突然拍腿叫坏。
“校长何事?”乾泓伊问道。
“老臣酒后胡言,哪当得起皇上谕旨传阅天下。况且帝国疆域广阔,这一番传阅花费不菲不说,其余文人也未必听得进去。要知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文人相轻,如此行为只会让一些世子认为陛下好文墨辩论。臣以为陛下可广开公学,多派翰林大儒四处讲学,于那泥土之中多培育些金玉出来。否则金玉蒙尘累垢与泥土实无二致。”
“哈哈哈哈……”乾泓伊开怀大笑,只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轻了不少。
圣武帝站直身躯,帝王之威自然流露。
“爱卿所言,朕准了。只是所有人都可以去讲学,你必须留在这皇城之中给这座乾京城上好课就行了。今日夜深,朕知道这识人育人之术定非三言两语可以言明,来日朕会亲自上门再向先生请教。”
乾泓伊挥了挥手,阻止蔡渊脱下那身名贵狐裘,目送他离开观星台。
蔡渊走后不久,一名中年官吏出现在刚刚蔡渊离开的门洞处,此人身材不高,快步前行数步碰的一声拜倒在乾泓伊身后。
“罪臣赵昆宁拜见皇上。”来人正是当今天下六部尚书之一的赵昆宁。
乾泓伊没有转身,也没有说话,任凭夜风呼啸,两人一站一跪,皆静静处于黑暗之中。
夜色已深,观星楼很高,空气中的水气使得四周的火把发出呲呲啦啦的轻响,听在两人耳中却是无比的清晰,就像沸腾油锅中加了水,声音让人不喜。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乾泓伊开口:“你上楼的时候遇到老校长了?”
“是的,遇到恩师。”
“说了些什么?”
“罪臣有皇命在身,不敢耽搁,只是向老师问好。”
“好。”
两人再次无言,又过了半盏茶。打更之声传来,听不见打更人的要喝,却能听见那一声声清脆的竹梆子声。
乾泓伊再开口:“你何年为官?做的什么官职?”
“罪臣入仕已经十五年有余,最早做的是户部郎中。后得陛下提携,做了六年便升为户部左侍郎,再做三年又得陛下恩典成了户部尚书。”赵昆宁声音很低,也很平静。
“如今家中几口人?”
“罪臣有一妻一妾,生得二子三女,大女儿前年出家,大儿子去年也已经成亲。”
“好。”圣武帝第二次说好,接着又是一阵沉默。
“说说私贷的事情。”
“私贷业务三年多前兴起于一些小的私人钱庄。由于这些年国家太平道路通畅,无论陆运还是潮运都十分方便,再加上国家政策也支持通商,所以商业的发展极为迅速。无数企业如雨后春笋般崛起,这些崛起的企业需要资金但又无法有充足的担保往往在国家钱庄中是拿不到钱的。因此他们更多的会拿自己的企业或财产做抵押找这些私人钱庄借贷。当然这种只是最普通的贷款业务,因为这些私人钱庄原本就有足够的银子储备,也算不得是私贷。可就是近三年的通商环境太好,越来越多的企业兴起后加入了贷款的大军。于是有一些人并没有资产也不是钱庄,他们开始用一些非法的手段获得大企业的支持从民间收取民众的资金然后再转手贷给这些企业,在中间赚取双方利息的差价。”
“这其中虽然缺乏监管,可近年来国家通商顺畅,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企业还不上老百姓的借贷?”
“大部分有底子的私人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