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宗延的回答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虽然她也不知道这种自信来自于哪里,反正她就是知道他一定会答应。
“王爷这是完全不把老夫放在眼里啊。”
张忠黔不知道已经多少年没有受过这种侮辱了。
“只是一个丞相不要的儿子罢了。”
“就算不要,就算要杀,那也是老夫府里的内务!还轮不到王爷你来发号施令,就算是皇上也不行!”
“本王今日,一定要把人带走!”
说完这句话,这两个人都不说话了,气氛变得越发紧张起来。
寒冰无语,费那么多话干什么?直接抢不就行了?
“老夫还是那句话,拿圣旨来!”
“人本王先带走,圣旨自然也会去给你请来。”
张忠黔沉默不语的盯着寒冰看了好一会儿,突然话锋一转:“这个女人,私闯老夫的府邸,还打伤府里的侍卫,按照大烈律法,当斩!”
“呵呵呵呵。”
这话直接把她给逗笑了,用私刑杀自己的儿子不受处罚。她就是没有通报就闯了进来就要被砍头?
这大烈的律法还真够公平公正的。
“张丞相,律法固然没错,但本王的人,可不包括在内。”
轻飘飘的一句话,怼得张忠黔哑口无言。
他怎么忘记了,他面前坐着的可是摄政王,凌驾于文武百官和律法之上的人物!只有皇上亲自下旨,才能处置他府里的人。
但是对他,依旧是无效的,他手里可是有比免死金牌还要厉害的东西。
如果不是犯了滔天大罪,那么就连皇帝本人,也无法处罚他。
而这个本不应该继续存在的人,不应该继续享受的特权,却被对面那个女人给救了回来!
一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就恨到不行。
关着猛虎的牢笼已经被打开了……想要再次关上,就要在猛虎被真正救治之前,再次将笼子给关上!
张忠黔眼底精光不停的变化着,他在权衡利弊。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然后快速的移开,寒冰莫名的闻到了电光火石的味道。
“王爷的这个女侍卫,可是看中了老夫的次子?那老夫倒是可以留他一命。”
冉宗延猛的往前垮了一大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张忠黔:“丞相,这种话,本王不想再听见第二次!”
随即,他转身,也没看寒冰一眼,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带着张其礼,回府。”
“噢。”
她一把抓住张其礼的胳膊,正欲跟上去,突然感觉到前方有一道冰冷的目光直射她的手。冷得她一下子就把手收了回来,与此同时,那道目光也消失了。
奇怪了,是她产生错觉了?
“走啊,你愣着干什么?”
她推了一把站在原地的张其礼,示意他跟上来。却没想到,张其礼依然站在原地没有动。
“你不想走?你留在这里会死的。”
张其礼低头不语,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眼里全是泪花。
环顾了四周,他的目光轻轻的掠过了那个一直在低泣的妇人。最终,他还是下定了决心,跟在了寒冰的身后。
一路畅通无阻,那么多的侍卫,眼睁睁的看着她把张其礼给带了出来。
这种感觉真是爽,官大一级压死人,她觉得冉宗延的身份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处。
走到轿子跟前,冉宗延回头看了一眼两人并列走着的二人,眉头一皱,脸色阴沉的坐进了轿子里面。
寒冰走在轿子旁边,透过小小的窗户,她偷偷的往里面瞄,结果什么都没有看着。
“王爷,你饿不饿?”
她倒是饿了,没吃饭就跑出来了。
“大姐姐,我饿。”
走在她旁边的张其礼哀怨的看着她,他都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
“王爷,要不然你先回王府,我跟他去吃点东西就回来了?”
轿子里的冉宗延,始终没有回答。
在她的观念里,沉默就是默认,默认就是默许。
于是,她带着张其礼走了,去找好吃的去了。
严良东从冉宗延离府就心神不定的等候在大门口了。
王爷第一次出去,还是去的丞相府,只带了严敬文一人,连他要跟着都被拒绝了。
若不是知道寒冰在丞相府,安全不成问题,他老早就偷偷跟着去了。
“王爷,你小心。”
还未等他走上前,冉宗延就自己从轿子里钻了出来,然后铁青着一张脸,一言不发的进府去了。
严良东看得一脸的懵,这是怎么了?
王爷好像在生气?要知道,冉宗延可是很少生气的,以前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嘴边的笑就没有消失过。
可刚刚那个满脸写着我不高兴的人,真的是他们的王爷?
“敬文,发生什么事情了?寒姑娘呢?为什么没有跟王爷一起回来?”
严敬文苦笑:“寒姑娘带着张二公子去吃东西了。”
“啊?”
难道王爷就是因为这个不高兴的?
书房里,冉宗延坐在椅子上,拿着一本书,聚精会神的看着。
严良东端着茶走进来,欲言又止。到底该不该提醒王爷,他的书拿倒了?
正想着,外面传来一道愉悦的声音:“王爷,我回来了啦。”
听到这个声音,严良东可算是松了一口气,房间里的低气压压得他呼吸都困难。
推门而入的寒冰乐滋滋的从怀里拿出了一个油纸包,冰天雪地的天气,上面竟然还冒着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