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渊安静地听尹清绮讲话,当他看到尹清绮最后的笑容时,他最后的一丝希望好像都破灭了。
原来那也只是曾经。
戚渊脸上的表情一点一点地冰冻起来,可是这对于尹清绮来说,似乎并不可怕。
尹清绮继续说下去:“戚渊,我求求你...”
“求求你放过我吧。”
这一句话才是最后击垮他的那一下。
戚渊愣在那里,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尹清绮放下手中那把短剑,当回它原来的位置。
从哪里开始的,就再回到哪里。
尹清绮走了,回到清沐宫了。
戚渊始终站在原处,不知道应该再作何反应。
尹清绮走了这么多天,和戚渊相处了那么多天,薛坛在将军府可是有了不少的新发现。
他记得太清楚,那天尹清绮离开的时候,家里老头子承认排斥尹清绮是因为那块玉佩。
薛坛自然记得很清楚,玉佩并不是尹清绮的,他还拿那块玉佩开过玩笑,说说不定薛问儿就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
可是他没想到,也正是这块玉佩,害了尹清绮。
导致他和尹清绮的分离。
所以薛坛在看到尹清绮和戚渊离开的那一刻,他的心简直是在承受绞痛之苦。
说到底,还是他害了尹清绮。
如果当初他没有喝醉酒,也不会遇见她。
如果他没有把她赎回来,也不用承受离别之苦。
如果他早一点向祖父解释那块玉佩的来历,尹清绮就不用跟戚渊走了。
如果...
有太多如果可以当假设,可是没有一种可以当事实。
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再怎么如果都是虚无的。
再怎么后悔都没有用。
可是薛坛仍旧后悔,仍旧不甘心。
或许他再坚持一下,就能把她的心捂热了,就能感动她,就能把她留在自己身边了。
可是薛坛却忘记了,那终究只是感动,而不是喜欢,更不是爱。
那天以后,薛坛有好久都连续油盐不进。
老将军看的心疼,却
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怎么这个孙子就是不开窍呐!
老将军把薛坛叫到自己屋里去,在这一天,他决定和薛坛坦白一切。
坦白为什么对这块玉佩这么防备。
坦白薛祁的曾经。
老将军想,可能是自己老了,怎么也理解不了这些年轻人的什么爱恨。
薛祁神情恍惚地进入老将军的房屋,浑身都散发着一种颓废的气息。
头发扰乱,胡子也好几天没有修理,整个人看起来都是乱糟糟的。
大概和初见尹清绮时自己的狼狈差不多吧。
狼狈都相似,可是你却不在。
薛坛进这间屋子的时候其实心底有些发怵。他现在也并不是麻木不仁,只是很少有事情能提起他的兴趣。
尹清绮就是在这间屋子里被误会,挨打。大概对于尹清绮来说,这里是黑暗的吧。
“坛儿,抬起头来看看爷爷。”
老将军只说了一句话,可是这句话却实实在在起了作用。
老将军前几天一直尝试与薛坛说话,可是薛坛好像一直兴致不高。
昨天晚上,老将军思来想去一晚上,最终还是决定如此。
放下自己将军的身份,放下什么王权富贵人家,放下曾经。
还有放下偏见。
薛坛很小的时候,当时他的母亲还在世,他的父亲虽然极少回家,但是一年里也会回来一两次,也会给他带回来一些他没有见过的稀奇玩意儿。
大概那都是一些属于边疆地区的物什。
薛坛也经常觉得稀罕,整天抱着。
爱不释手。
总之那个时候,无论怎么说,他都是欢喜的。
他的幸福,已经无法用语言来描述,那时的薛坛,每日都是笑着度过的。
好像这个世界的忧愁都与他无关。
他的父亲,是世界上最最威武霸气的男人,是他的榜样,教给他做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他的母亲,是世界上最温柔贤淑的女人,永远用贴心的话和行动还给予他最充分的爱。
他的爷爷,那个时候,薛坛就是喊老将军爷爷。
薛坛去外面集市上玩儿,听说那些小孩子都是喊父亲的父亲为爷爷,他也觉得十分有趣,便学了来。
结果一家人听了他这别扭的称呼,竟然笑的合不拢嘴。
当时他还是一个十分天真的小孩,被他的家人亲切的称为坛儿。
坛儿。
薛坛此后对这个称呼心心念念了许久,只是没有人在喊了。
薛坛抬起头,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老人,他发现他曾经一直尊敬的那个人也老了许多。
应该也是为自己操劳的吧。
薛坛一下子心就软起来,他这几天完全投入到自己的难过当中,可是却忽视了身边的老头子。
薛坛眼眶红了起来,可是他并没有说话。
他自己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你不要怪我。我真的是怕了,我怕你走上你爹的后路。”老将军拍拍薛坛坚实的后背,哽咽着说出一句话来。
薛坛抬起头看着他,眸中的疑惑一览无遗。
“什么后路?什么意思?”薛坛的语气中甚至带有一丝清冷。
“你爹啊,曾经在和你娘结为夫妻以前,还爱过一个女人……”
老将军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
这些东西他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偶尔他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来,只会让他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