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如何?”一处厅堂,一人烹茶,接着捧给上首的饮茶人。
“万事俱备,就等着荀氏阵脚乱了。”那烹茶的,脸上含笑,胜券在握:“荀氏要倒霉了。”
“他们不会真的以为我们只是要针对一个生阳县小县令吧?”那饮茶人哈哈大笑,“荀氏必亡。”
无人知此二人名号,荀之更是直接回了府,关了门,将灯熄了,居然躺下便是睡了,只是睡不睡得着,就只能问他了。
而陈群呢,则是下令宵禁,让魏延带兵巡查县内,至于承朴村众人,居然不回去,则是各个带着干粮,就在城墙根儿躺下了。
任谁都看得出来,这绝对不仅仅是一次所谓的为父讨公道示威,否则那些村名,何至于如此?那李泉在村名眼中,并没有多少善名,还不如柳叔更讨喜呢。
而那些百姓如同是羊群,豢养在一起,陈群想找其中一人打探消息都是不能够,便是愈加觉得此事的不同寻常之处。
甚至陈群都怀疑,这群蓬头垢面的百姓,真的是承朴村人吗?这些人训练有素,更像是一群军队一般,若非是都是有些苍老,更有妇孺,陈群早就全城戒严了。
但是即便是如此,陈群和魏延都是意识到了不对,府兵皆日夜在城墙上候着,兵甲不离膀。
而此刻许都荀氏,也开始发生了一系列不寻常的事情,或者说,是彻头彻尾的威胁。
荀之那个二十多岁的大侄子荀舍街上被马撞断了腿,他爹荀攸荀公达出了府门差点被一个西域人刺杀,唐夫人出去买针线的丫鬟下落不明...
而一时之间,各方风云动乱,人人都知道荀氏是遭遇了大麻烦,而身处尚书台最高位置的荀会如何处理呢?
荀从来不是什么软弱之人,办事虽然圆滑,但从未失强硬,曾经也是手里握过剑的人,当年带着家族四处逃亡的时候,遇到多少恶人,手底下沾染的鲜血比起一个刽子手少不了多少。
但是这一次,不管家里人是如何出事,哪怕是自己唯一的夫人唐氏因为丫鬟的死而找上门来,荀都是一言不发,每日依旧是乘车出行,维持政务。
荀如同是完全不知道荀氏正在发生的事情一般,依旧是每日处理自己的政事,甚至于也不加派人手保护自己安危,当然,也不会有人对荀出手,荀身后,可不仅仅是一个荀家,而且是整个汉室和司空府。
“荀令君,最近荀家的事情我也是知道的,你我都是聪明人,这一次定然是那些所谓自诩汉室老臣的人所为。”司空府内,郭嘉和荀站在堂上,瞧着曹操迟迟未曾出现,便是和旁边的荀令君搭起了话。
“奉孝慎言。”荀眼观鼻,鼻观心,依旧直挺挺的站在那里:“没有人会对付荀氏。”
“荀令君,郭荀二家世交,但是我这般问你,却不是为了荀氏,而是我为了在生阳县的兄弟小之,若是许都的风云不能平,则生阳县则可能成为第一处荀氏子弟流血之地。”郭嘉神色平淡,瞧着荀令君的神色,暗自叹了一口气,荀令君是万般好,却总以家族大义为先,在这些小事情上反而是感觉失了决断力。
“生阳县吗?”荀令君第一次神色有了变换,却是转过身子,看向了郭嘉:“奉孝,我有个预感,许都的事情有司空,荀氏再乱也不会如何,而这局棋的胜负则是在生阳县,亦在小之身上。”
郭嘉眉头轻蹙,不言不语,回头暂立。
而此时,那许久未曾出现的曹操便是从后堂挑了帘子走了进来,瞧见二人,脸上含笑:“听说荀氏出了大麻烦,令君,现在可知那些人不足倚?”
“司空,天命在汉,倚的不是某些人,是天命,是天子。”荀令君瞧见郭嘉频频向自己使眼色,但是他还是行礼道了出来。
曹操脸上的笑容消失,却是又叹了一口气,上前扶起了荀:“司空啊,人人都说你是聪明人,可到了如今,却怎生糊涂了呢?人人都讲我曹操是乱汉之人,只是你也知道,我也为汉臣,这天命在不在天子我不知道,但若不是亡国之君,也成不了光武中兴。”
“所以,司空还是欲代汉吗?”荀却是执拗的不去起身,只是声音依旧有些平淡,他讲什么话都是极度平淡的,世界上基本上没有事情能够让他失态。
“若天命在我曹操,那我即可代汉
,若天命依旧在刘氏,那我便做霍光,扶持一个盛世来。”曹操瞧着荀令君,终究也是兴致缺缺,回到了堂上,坐在椅子上,有些神色冷清:“人人都说我乱汉,却只有我尊天子,荀令君,你说那些人到底想要反什么呢?反了我以后会是如何?等待袁绍还是袁术?还是那虚伪的刘表刘景升?”
荀起身,不答。
郭嘉则提了句:“对与错都不是我们论的,以后史书自然会记下,荀令君博一个直名,主公博一个忠名。”
“听说生阳县不是很安稳,有个生阳县来的人,硬是要状告生阳县县长荀之屠戮百姓,以权弄色。我知令君为人,也知公达为人,荀之又是奉孝弟兄,自然会不信这等,但是许都那些老臣呢,那些恨不得令君死的人呢?”曹操不再谈论汉室,毕竟那是荀的底线,他不想逼荀。
“司空明鉴。”荀又是行礼:“荀氏能够屹立百年,不是一些小风小雨就能吹倒的。”
“那荀之呢?”曹操却是失笑:“他不过一个十七岁的少年,生阳县是一个下等县,府兵不足,百姓不和,豪强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