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繇的确是很生气,起码钟毓自从生下来后,还真没瞧见父亲这么生气,若非是知道了那个老者和自己的父亲之间是师兄师弟关系,他都要怀疑那个老头少时是不是夺了父亲心爱的女子了。
“父亲,那人到底是谁啊?”等人贾诩走了,钟毓这才凑上去,声音有些低,现在他爹就是一块一点就着的爆炸品,他必须要小心应付,可能一个疏忽,就得被父亲揍得七荤八素了,钟繇脾气不好,还是一个艰辛棍棒之下出孝子的读书人,因此,钟毓还是很害怕的。
“一个普通人。”钟繇生着气,闷着声给出了这么一句,不过只要长了眼睛,都瞧得出来现在钟繇说的是气话,这倒是让钟毓更加的好奇,感觉到心里毛毛躁躁的,感觉有一个小手在挠来挠去,便是声音压低了些:“爹,你就说嘛,我肯定不会说出去的。”
“这件事情,你不许说出去,他是荀之的管家,叫贾乱贾何平,你日后叫贾伯即可,我和他从未相识,晓得了吗?”忽然的,钟繇面色平静下来,神情也严肃起来。
钟毓见着父亲认真,便是吞了一口口水,“是不能说吗?”
“自然是可以说的,不仅不会给你带来危害,还能让你直升两千石,当然代价也只有一个,就是让小之死无葬身之地。”钟繇说的轻松,但是钟毓却是被吓了一跳,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才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动辄可以让人直升两千石,不过听着父亲的威胁,尤其是荀之的事情,让他还是乖乖闭上了嘴,他是一个忠厚的人,却是最怕的,就是伤害了身边的人。
其实自小,钟繇就想着如何让自己的孩子钟毓去变成一个谋士,给他看纵横,给他讲朝堂之争,可这孩子就是认定了孔孟儒学,以君子自约,行为洒脱,端有上古贤人作风。
倒是让钟繇时常感慨,自己是不是这辈子做了太多耍心眼的事情,才碰到老天赐下这么个孩子来补全自己。
不过若是荀之知道的话,怕是要忍俊不禁了,钟家还真不会因为一个钟毓而改变多少,毕竟还有一些人没出生呢,比如那没品到了极致的钟会。
当然,荀之暂时还是想不起钟会的,毕竟邓艾也不过是刚出生,这两个冤家都还不是这个时代的主角。
而钟毓也是乖乖的给父亲端了茶,收拾旧茶的时候,还是轻轻抿了一下,然后皱眉
道“对了,爹,这茶好像的确有点苦。”
当下,钟府大院里,想起了一阵凄惨的叫声。
而此刻,荀之身后跟着贾诩,两个人在商量着怎么干一件大事,什么大事儿?一件能够让曹操发怒,却不至于斩了他们的大事儿。
“要不咱们去给董承下葬?”走了许久,荀之提出来一个可行的方案:“虽然这老匹夫包藏祸心,但是毕竟迷惑了很多汉室老臣。”
“这件事情轮不到你的,”贾诩却是摇头,“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件事情,第一个跳出来负责的就是那司空府了,他们杀了董承,还得去抚慰那些老臣的心,做的了贼,也做的了善人,所以,不仅会大葬董承,还可能追封一个县侯什么的。”
荀之听得出来,贾诩嘴里的揶揄和讽刺。
“所以,如果我们和司空府对着干,也去给董承下葬,那么后果就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有可能真的惹了曹司空?”荀之扶着额头,觉得有些难为,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要因为如何惹怒一个人发愁。
“当然。”贾诩笑笑:“其实,想惹怒曹操也不是很难,只要骂上几句阉宦之后就行了,按照他的脾气,倒是不至于生气,但是碍于名声,也不会多喜欢你了。”
荀之顿时感觉到脸上一阵黑线,这是哪门子注意,这等于是跳到人家脸上去问候人家家人。
“这世界上,最不需要资本的事情,就是张口说话了,那些个名士,就是都长着一张不安分的嘴,骂东骂西,反而是骂来了名声,我不希望你成为那样一个人,但是偶尔还是可以学习一下的。”贾诩的脸上,透露着坏意,仿佛是吃定了曹操:“这骂人是个技术活,啧啧啧,你说该写戏文来骂,还是直接雇佣几个孩童去他府门口唱童谣。”
荀之算是明白了,这唱童谣,素来就是舆论的风口,百试不爽,只是,荀之怎么觉着,还是有风险呢。
“我觉得,还是以董承之死为文章吧,骂人这种事情,我来就好了。”荀之笑了笑:“反正,先生也瞧得出来司空对我叔父以及大兄的喜爱,有着这份儿喜爱,我算是能够畅行无阻了。”
“这种事情,还是要先造势的,毕竟现在许都城可是鲜有人认识你这么一个荀氏子的,最高位不过是一个六百石,许都城,动辄都是两千石大员。”贾诩认真思虑许久:“对了
,你不去找你在伶人馆那个姑娘吗,如果我知道的不错,她和当今皇后的关系还不错,或许对你有帮助。”
“和皇后认识能是什么好事吗?差点葬送了半条命,”荀之却是哼了一声,的确,微出事,的确和皇后有分不开的原因,而且,最让荀之不能够接受的就是微出事以后,居然没有任何一丝来自于宫内的营救。
“你上次威胁了刘协,算是留下了坏印象,不过我觉得这不算问题,皇室从来不看感情,只会顾及利益,所以,你让你那个伶人馆的丫头继续和皇后交好,而你,得到了你叔父的拜帖,可以进宫求官位。”贾诩说的轻易,却是让荀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