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荀之压根儿就听不进去,索性也就是不再说,只是他心里也是无法,对待瘟疫这个问题,在这个时代,瘟疫就是一个无敌的存在,谁人都没有办法去治理。
荀之一路小跑,却是在城门口遇到了问题,被身后的华优拦住了去路:“荀之,你要带我爷爷去哪里?”
“外面瘟疫爆发,只有恩公才能有机会去治理,否则数万人性命...”荀之心里着急,本不想和华优有过多的交流,但是华佗是华优唯一的亲人,她关心也是应该的。
“既然外面瘟疫爆发,我爷爷难道就不是人了吗,若是他也染了瘟疫怎么办?”华优声音里带着哭腔,又满满是坚决:“你把我爷爷放下来,爷爷不许去,如果你想送死,别带着我爷爷。”
华优上前去准备把华佗送荀之身上拉下来,但是荀之却是紧紧的背着华佗,不肯放手。
华优是练过武术的,武功冠绝天下虽然很难,但却也算的上武艺高超,荀之那样的身体,她能够很轻易的就扯开。
但是她已经开始使力,但是荀之却是半点都不肯放手,小拇指头都快要被华优掰断了。
“荀之,你难道就不能考虑考虑我吗?那数万百姓是命,我爷爷的命就不是命吗,如果我爷爷染了瘟疫,你让我怎么活?”华优不再去使力,她看得出来荀之的坚决,那是就算把手指头掰坏都不肯放手的姿态。
“小优,别担心,爷爷没事,就让荀之带着我去吧,我只是在外围看看,绝对不会进去的,傻丫头,爷爷怎么可能舍得留下你独自走了呢。”华佗摸了摸华优的脑袋,替她把泪水全部擦干净,然后跟华优许诺:“爷爷还要看我家小优嫁给她的如意郎君呢。”
“爷爷,我不想你去...”华优泪水更多了,华佗是他唯一的亲人,如果华佗死了,她真的就成了孤儿。
“爷爷是大夫,是郎中,是要救命的,傻丫头,没事的。荀之,
我们走吧。”华佗吩咐荀之起行。
荀之休息了一阵后整个人力气大了一些,所以跑起来更快,那些城门的守卫瞧着是荀之,也是不敢阻拦。
荀之脖子上挂着的金灿灿的司空府的令牌,就是最好的通行证,这是荀攸给荀之用来作为信物的,现在却成了荀之的通行令牌。
“爷爷,你一定要回来啊...”华优看着荀之和华佗远去,没有跟上去,她不想看到那漫天的死尸,她见过,那很可怕。
华佗也见过,但是他是一个郎中,他必须得去。
出了城,荀之看到一阵满天的火光,当下心里便是紧了几分,快步走了几步,放下华佗:“恩公,我们似乎是来迟了。”
“这些人已经是救不了了,或许烧了他们能够避免更多的无辜的人去死,荀之啊,你要知道,瘟疫是不能被战胜的,”华佗语重心长,看着数万人的嚎叫声在火光漫天,他的心都纠了起来。
而那些难民们,漠然的看着那些和自己一同逃难来的人死于非命。
“难道他们就不是无辜的人了吗?”荀之整个人瘫倒在地上:“他们原本过着幸福的生活,不过一场蝗灾,便要逃亡。”
“谁能说真正的公平呢?”华佗看着荀之,放下手里的药箱:“我看过太多人在瘟疫中丢了性命,每次我都无能为力,你知道作为一个医者,这是多么让人不忍的事情吗?只是,慢慢地,也就习惯了,有些人我救得了,有些人我救治不了,所谓神医,不过是救治那些本该活下去的...”
荀之不言语,他知道,华佗这番交心的话,是发自肺腑。
但是他还是不能够忍受,他不知道几万人就被一把火断绝了所有的希望...或许他们之中也有未染了瘟疫的,但是...谁愿意去冒险呢?
荀之有些颓然,然后送华佗进了城,然后再次奔着那漫天火光去了。
远远地,就能闻到烧焦的血肉的味道,上前军卫如同是一道屏障,十步一岗,将这个左上区域全部围住。
不过很显然多此一举,因为别的那些难民,没有一个大喊大叫,都漠然到了极致,他们依旧做着自己的事情,或是寻找野菜,或是数着那原本不多的米粒儿。
漫天火光下,荀之还是找到了荀攸的身影,上前小跑几步,便是厉声大喝:“谁人允许你放火的,我的军师大人。”
“难民治理一事,全部交由我负责,这是我的权利,更是我的责任,你不过是来协理我。”荀攸却是声音很淡,仿佛是做了一件很轻松的事情:“难道看着这些人都染上瘟疫吗?”
“是我错了嘛?”荀之自言自语。
“当然是你错了,我不知道叔父是如何教导你的,也不知道你老师是怎么教导你的,大丈夫立世,当当断得断,怎么如同女儿家一般。”荀攸的话异常的严厉:“我长你近三十岁,长兄为父,你且听我的,这次你惹了祸,砸了钱家的米粮店,这事情还需要你叔父亲自登门去跟杨彪说情。”
“这般鱼肉百姓的人,便是给我第二次机会,我也会做。”荀之却是坚持自己的想法:“若兄长觉得我错了,那便把我五花大绑送给杨彪算了。”
“胡闹!你已经十七岁了,马上就要加冠,你叔父在你这个年纪,已经肩负起了家族重任,他从不为了自己所谓的想法而拿家族犯险。”荀攸变得十分严厉,看着荀之,如同是看着不成器的孩子:“荀家下一代还要依靠你,留给我和叔父的时间本来就不多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