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在午后的空气里铺陈而来,分明是温暖的天气,竟让踏古觉出几分寒冷。
她此番倒是真的难堪了。她不明白,她怀着一颗赤诚之心道了谢了,为何面前的人却一句话也不说。哪怕是同她意思意思,道句不客气也行啊,只木着脸将她望着,却是什么道理?
她反复将佚慈告诉她的办法在心里揣度,此时七梦算是表情有些许变化了,那么她又该怎样应承他的这个反应?
踏古急忙在脑中运作了一番,却是一道雷光乍现。她恍然中即是大吃一惊,瞧着七梦目光中隐晦的不得了的惊讶,该不会是...该不会其实他并不是相救她来的吧?
思及至此,她便更绝尴尬惭愧,甚至在心里生出了退却之意。也正是她心里如此闹腾的同时。
面前这位面色苍白的仁兄,最色也苍白着道了一句:“嗯。”
踏古心里登时便翻了个个儿,七梦着延迟了许久才给她的反应,更让她确信先前她的猜测了。
其实七梦昨日之所以会冲到穷奇的爪下,并不是为了救她,也同佚慈和秦昊没什么关系。踏古仔细的斟酌了一番,七梦昨日那个举动,一定是想要救下织梦!!
昨日她调侃他对织梦存了什么心思,乃是出于一个放松心情的玩笑,如今回忆起来,这个玩笑,却是可以当真的。
七梦为何独独待织梦有那几分不同,又装作疏忽的帮助织梦,又替她遮掩。这一切不理智的事,难道不正是他看上人家织梦了吗?
踏古掀起眼皮将七梦打量了一番,心中愈加肯定了自己的这个猜测。她看的出,七梦是个孤僻的老实人,可能对男女之事懂的不太通透,所以表现自己感情的方式便有些笨拙。他只能默默无闻着帮着织梦,又默默无闻的保护织梦,这样掏心掏肺的感情,不由叫踏古为之感叹,何其深情又心软的小伙子...
说来昨天发生的事情也是巧。她被穷奇突袭,佚慈和秦昊一个是她恋人,一个是她朋友,前来护她也是正常。只是好巧不巧的织梦见佚慈要出事,便想要护住他,而七梦,恰恰也是看到织梦涉险,才也奋不顾身的冲上来的吧。
奈何就奈何凡事都讲究机缘巧合,他来的完了一丢丢,没能替织梦挡住攻击不说,还把自己扯了进去。踏古不由再次感叹,这个情分果真深情,委实心酸又励志啊....
不过,瞧当下这幅形势,怕是除了她没人瞧出了他的这份心思,而他心心念念的织梦,更是使尽了浑身解数在别人身上忙活,他怕是没什么机会了。这么想一想,她看向七梦的眼神不由掺杂了许多怜悯。
她想,不管人家的情缘造化如何,这个事情,终究是因她而起的,乃是个连锁的反应。佚慈为救她而挡在她身前,紧接着织梦为救佚慈,七梦为救织梦,至使他两双双都受了重伤。她这一连累,还连累了一对。于是她怜悯的目光里又夹带着更多的愧疚。
她默了默,觉得自己惹出了这么大一桩祸事,自然还是也要道个歉的,是以她只得端端正正的又对着七梦埋头道了句:“对不住...”
有丝丝清风调皮的错过窗扇,吹到她颊边,惹得她耳边几缕墨丝打了几个卷。她于无形中抖了一抖,只觉更冷了。
她到现在为止,才有些怀疑,面前这位仁兄,可能是有些迟钝。不,或许是很严重的迟钝。
因为他还是面容木讷望着她,似更有些惊讶,过了半晌后,才又道:“嗯。”
嗯,嗯,嗯,嗯,嗯...
踏古心里简直有千万只野马在奔腾,她不由在暗自里骂娘,这个七梦是怎么回事?难道只会说嗯这个字吗?平时说的话再少,也不至于如此吝啬。他这样惜字如金,难不成是对她埋怨至深,根本不想理她?
她当真有想二话不说起身离开的冲动。左右她也猜出到底他为什么救她了,真的无需再同他多言。只不过又思及佚慈先前教给她的礼数,她觉得这样做却是有些不妥,虽不管直接间接,好歹是救了她的命。她咬了咬牙,忍了!
即是谢也道了,歉也道了,那就只剩下拉拢了。
她卯足了勇气,才勉强挤出一个还算和煦的笑容来,关切道:“昨日见你和织梦因我负伤,我这心里便系了个疙瘩,一直悬着,当真是万分愧疚。好在过了一夜你俩的精神都有了些起色,想是伤势恢复了些,我这悬着的心才放松了些许。此时正是养伤的关键时期,你可要好好注意身体,不然留下什么后遗症,怕是不好了。若有什么需求,你也要讲出来。”,话语一顿瞟向窗外,“你二师兄就在屋外,有什么事情,就同他交代就行,无需真当他是什么师兄师哥的。”
她为了博取原谅,还特意在一开始也将织梦拉拢进来,不过说完以后才发觉,她这一番话,不像是照顾,到更像是交代。不过忖着反正说也说了,也只能这么着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七梦这次难得有了一个大一些的反应,他极缓慢的点了点头,应道:“嗯...”,这时表情稍微有所缓和。
踏古绞了绞自己的一角,觉得拉拢至此算是一个小成功,乃应该开始更深层的拉拢了,是以便下了决心,准备开始更深层的拉拢,“昨日给织梦用了汗蒸疗法,她的伤势就好了大半,基本上全无大碍了。我觉得这个法子极好,听秦昊说,你没有用这个疗法,只是吃了些丹药,想来治的慢,不如你也试试这个办法吧...”
七梦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