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生平只见过两个不可理喻的人,第一个,便是踏古,踏古脑子里总是揣着光怪陆离的想法,且说一不二,说做就做,这个性格完全不像个正常姑娘家,所以他觉得她不可理喻。但秦昊并不厌恶她的这种不可理喻。
但是今次他遇到的这第二个不可理喻的人,却让他由衷恼火,说不反感,那是不可能的。
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他先前不清楚七梦的为人,是因为他从没有什么机会与他接触。倘若早知会发展成今日这个境地,他当真不想同他有什么瓜葛。
这场比赛,虽说是要实实在在的打一场,但毕竟念在同门师兄弟的情分上,他招招都留有余地。不意换来对面这个人咄咄逼人不说,却还被他调侃说自己是技不如人。
这不禁令他想起了几天前,被七梦说自己投机取巧打探他本事的事。
他委实不明白,为何他见到的这个七梦,同师兄讲的大相径庭。这种不可一世目中无人的态度,简直令人不堪忍受。
今天这场仗,究竟是输是赢,秦昊完全不在乎,但他偏也不是窝囊的人,承着这个机会,他非得给七梦些教训不可。
日光倒破云层,直接打在演武场白花花的地面上,仿似老天在天上来了个眼,令人不可逼视。
高台上端坐着的佚慈,仔细的瞧着擂台上的比赛,瞧着瞧着便觉察出有什么地方不对,他不禁皱起了眉头,倾向清风道长,疑惑道:“道长,这是怎么回事?”
清风老头微微吸了口气,似也有些不理解,迟疑道:“这....我也不清楚,可能是白止太过认真了吧。”,捋了捋下颌花白的胡须,他斟酌片刻,才继续道:“七梦是个识大体懂事理的孩子,想是与秦昊碰手令他过于兴奋,出招时才有些忘形。不过我相信他应该很快就会掌握好分寸的。”
佚慈似是了然,极缓慢的点了点头,却突然问道:“道长可知白止兄去了哪里?”
清风老头定了定,才道:“他同我说有要事要去寻无根道长,却不知是什么要事。不过算一算,也快回来了。”
佚慈将视线投向远处的擂台,漫不经心道:“若是白止兄带了什么消息回来,前辈你必要时,需得做一些准备了。”
清风道长一怔,随后垂下眉眼重重点头,“星君说的是。”
比赛的形势越来越紧张,秦昊越发认真,手上的方策也越发的能发挥出自己的威力来。大会前被玉虚弟子修砌的平整的演武场的地面上,此时早已被方策凌厉的剑气波及的不成样子。深一道浅一道的凹痕,似丛生的荆棘,四处盘布整个演武场之上。
**夫仙术咒术其实他们两个人想差不多,但秦昊有个很好的优势,便是很擅长拆招。
七梦攻势虽然狠绝,但他也有办法从中寻到门道一个接一个的拆下去,虽不至于抢上上风,却很轻易的就能将七梦的体力给一点点的耗费掉。
比赛进行了好一会,七梦的头上渐有细密的汗水溢出。可却仍不见他面上有半点慌张,竟还破天荒的同秦昊笑了笑,语气凉凉的道:“师兄终于要使出真本事了吗?”
秦昊委实讨厌他的态度和语气,如今却是再也不想同他在多说一句,在擂台上,他还是用本事来说话吧。
心里头重重的下着决心,手里的方策也锵的一声擦过七梦的剑。剑锋挑过七梦耳边的发,几缕墨黑的发丝摇曳了几许便随风偏向了远处。
七梦愣了愣,蓦地睁大了双眼,不可思议道:“你....!”,他一副根本不敢相信会被秦昊动了分毫的模样,语气里也隐隐有着怒火。
这个表情,看在秦昊眼里,似一副委实瞧不起人的模样,秦昊也被激怒,不服气道:“怎么?被我砍掉头发很生气?”,他一剑横扫而去将七梦格远,冷声道:“等我将你打败,你在摆出你那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吧!”
七梦颦了颦眉头,眸色深沉几许,才抿了抿嘴角,咬牙道:“那么师弟我就拭目以待。”
两人的斗志瞬间都被彼此激发,招式上的速度也精进了不少。一时间叫大家难以辨出他们的动作。目光所及之处,只有满天的剑光映着日光在闪烁,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难以捉摸。
高台上五位门派的掌门看着台下这个形容,皆是若有所思,西婺宫宫主不由一声感慨,“清风老哥当真教出了两位了不得的徒弟。”
其他几位掌门听了,也不由纷纷附和,无极岛主不由哈哈大笑,“说的是,上次比武大会时见到清风老哥身边的秦昊,还是个小娃娃,如今却已经出落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啧吧啧吧嘴也继续道:“清风老哥好福气,你的爱徒秦昊和白止,已算是人中翘楚,又中途收了七梦这么个人才,真是叫我等羡煞啊!”
他们一番夸赞,清风道长却迟迟没有回应,他一门心思扑在了比赛上。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眉头越发深锁起来。
佚慈亦是仔细的顾看着赛场上的赛事,对周遭的事情仿若浑然未觉,以至于袖袋里某个东西忽然有了动静时,让他愣了愣。
他趁着无人察觉,便迅速的将袖中乾坤镜取出,看了片刻后,禁不住皱了皱眉头,随后转过头对清风道长道:“前辈。”
清风道长回过头,看了几许佚慈的肃穆的神情,又瞧了瞧佚慈金丝纹绣的白衫之间遮掩的某处事物,片刻后,才终于会意。
不愧是历经了几许风雨的人,遭遇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