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胡嬷嬷正端着安神的汤药服侍凌雪姬喝着。
“信还没来吗?”凌雪姬等的实在焦虑。
“没有,多次去看了。”
“夫人莫急,如今正是风口浪尖上。多过些时日也是正常,免得让人拿住把柄。”
“北宫明烨最近越发有自己的心思了。”凌雪姬有几分不安。
“老奴瞧这倒是没有。”胡嬷嬷纳闷,北宫明烨请安问好从没有漏掉的,对璇晨也是好的不能再好,想不出来哪里有差错。
“原是我多心了吧,只恨自己这肚子,三年竟没有一个动静。”
“夫人体质特殊,怀胎本就不易。”
“嬷嬷,”凌雪姬吓的抓着胡嬷嬷的手,汤药都洒了出来,“嬷嬷可不要多言。”凌雪姬近来越发有些疑神。
“是,是,老奴记住了,记住了。”胡嬷嬷环看四周,心里有些后怕,最近是怎么了,年纪大了,越发恍惚不记事儿了。
北宫明烨自围场回来后便册封为太子,凌雪姬入主后位,满朝反对凌雪姬为后,唯叶府不吭声,像是冷了心一般,不再过问。
“王后这么大的喜事,怎么如今睡的越发不安稳了。”
“怕是太累了。”凌雪姬揉了揉太阳穴。
“嬷嬷下去吧,如今嬷嬷年岁大了,要好好休息。”
“王后放心。”
很快时间到了秋狝的时候。北孤王离宫,太子和丞相荀桀等一些人留下监国。叶府一直是负责秋狝的,自然也来了。
围场除了北孤王住行宫外,其余人都是驻扎的帐篷。
傍晚,叶修戴着盔甲佩剑进了行宫。
“叶帅如今越发的没规矩了,武将竟然持剑上朝。”凌雪姬先发制人,其实是心里却没有几分底气。北孤王没有说话,脸色硬的像铁。
叶修一把把剑丟了出去,脱了盔甲,拿出一封信。
“先王后血书,蒙冤而死,请王上明鉴。”叶修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凌雪姬倒吸一口气,捏紧着把手,手指泛白,手上的青筋十分明显。
“去,拿上来。”北孤王打发身边的随侍去取。随侍对上叶修的眼神双手变的颤颤巍巍,武将本就杀伐,叶修更是要把人吃了一般,眼里燃着熊熊烈火。
信封装的是叶思的血书,详写了凌雪姬如何暗害自己。
“十六年结发夫妻,王上不会不认的先王后的字了吧?”
旁立的大臣都跟着附和要求查清当年先王后的真相,说当时疑点重重,力荐北孤王详查。
北孤王将信布揉在手里,用力丢在叶修脸上,看了一眼凌雪姬。
“满口胡言!”
“王上不杀妖女,难安先王后亡魂,难抚众将士之心!”
大臣都跪求北孤王,更有甚着取下官帽,脱下官服,步步紧逼。
“反了,反了,朕的朝堂何时轮到你们做主了!”
“来人,来人!把叶修给我绑起来拖出去!”没有人动,北孤王又吼了几遍,依旧没有人。
“反了,反了。”北孤王喃喃念着,瘫坐在椅子上,凌雪姬惊恐万分。北孤王强行起身,打开行宫的门,外面的士兵竟不声不响的将行宫围到水泄不通。
北孤王身子踉跄,随侍连忙上前扶着。
“臣不是逼宫,不是造反,唯有一个请求,杀王后。叶家,叶氏满族依旧效忠北宫血脉,手中铁骑虎将依旧为北宫王朝踏平山海!绝不会有二心。”
本来此次胜战回来不公平待遇就让将士心寒,将领得到的赏赐连来的凉国来的使臣都不如,更别说士兵了。自己为北宫王朝买命却得不到多少封赏,还是叶修元帅自己拿私钱出来补贴。
外有军队逼宫,内有大臣罢官跪求,北孤王踉跄着身子被人扶回了后殿。凌雪姬强撑着发软的双腿跟了上去,害怕叶修将自己就地正法。
已到寅时,没有人将消息报给宫里。
凌雪姬跪在地上,膝盖发凉。
“王上真要杀我?那是莫须有的事情啊!凌雪姬哭诉着。
北孤王走到前殿,早已有人备好白绫候着。北孤王没有说话,那人默默走了进去,北孤王也没有喝止。
“王上!”凌雪姬凄厉的声音直入北孤王的耳朵,北孤王瘫坐在阶上,听着凌雪姬挣扎的声音,最后没了一点儿声音。
“你们,说杀,便杀吧。”竟也不顾失帝王仪,呜咽的哭了起来。
“王上英明。”众臣跪下叩头。
一夜之间北孤王如同老了十多岁,添了半头的白发。
回到宫中,北宫璇晨意外病重。北孤王再也没有心思料理朝政,全交给了北宫明烨和丞相辅佐,自己则悉心照料病重的北宫璇晨。
宫中太医不济,便在天下遍寻名医,可医了大半年还是没好,郎中杀了一批又一批,惹的民怨不停。
逸竹林竹叶潇潇洒洒,暮雨暂歇,凝在竹叶上的雨珠,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山河神,山河神。”妖帝千燚抱着血肉模糊的千灵疾速而来,一遍一遍急促的喊,后面的妖后素寻眼泪直坠不停。
竹屋内山河神正在同彦清下棋,听见此音,连忙开门,妖帝将千灵小心放在床上。
没有人多说一句话,山河神搭着千灵的脉,手上沾上鲜血,彦清立马配合想要为千灵施针,却不知从何下针,千灵身上全被咬的不成样子。妖后一直哭着,眼泪就没有断过,双眼红肿。
“只能先为千灵上些膏药,把外伤医好。”山河神叹道。
“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