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洺湖走到顾嫣然身边,询问她道:“今晚到底发生什么了?”
“我……”顾嫣然目光看向柳映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如今她已经隐隐猜到那封信不过是一场误会,是她一时激动才没有考虑到,她与柳公子平日相谈也不过数语,他若是真有事情要找她,又何必约在夜晚,容易让人生疑,他不会是这样不周全的人。
“高洺湖,你与乐瑶先进屋吧,我有些话与顾小姐说。”柳映江道,一旁的乐瑶目光看向他犹豫着似乎是要说什么,但是当目光触及到高洺湖柳映江沾染薄凉月色带着几分冷清,她想到自己所作所为突然有几分心绪,转身与高洺湖一同进屋了。
柳映江与顾嫣然走到凉亭内坐下,他为她倒了一杯茶浅笑道:“顾小姐。”
“谢谢。”顾嫣然手握着茶杯有几分不安,她轻声道:“柳公子……今晚……”
“顾小姐因何来了后崖?”柳映江问道,只见顾嫣然从袖中掏出一封信缓缓递与自己,他接过来看,那分明就是自己放在那画卷中。
“我看到了这封信,以为……以为柳公子是有事寻我,现在看来……应当是有什么误会吧?”顾嫣然语气里有着试探,她隐隐有着期待,又深知那不可能。
“抱歉顾小姐,这信……应当是送错了,或者是我放错了。”柳映江确定自己是将信放在了送于高洺湖的那幅画卷里,至于为何这信会落到顾嫣然手中,想必是连那信也拿错了。
“送错了?”顾嫣然愣了一下,柳映江的意思是这信并非给她的,也不是旁人有意陷害,而且他要给别人,那个人……是谁呢?
柳映江将那信放下,轻笑道:“顾小姐多次出手相助柳某很是感激,这几日也思虑着如何报答顾小姐,听闻你爱作画,我便想着作一幅画送你,想来是有人送错了……”他说这话后,心中已经大抵知晓了是谁了。
“那信……不是高姑娘送来的么?”顾嫣然疑惑问,柳映江摇摇头道:“高洺湖一直都在院中,从未出门。”
顾嫣然想起来收到画卷是她也觉得奇怪,既然是高洺湖来送信,又怎么会不进来坐坐呢?那丫鬟说她一袭白色围着面纱,赫然是高洺湖的平时扮相,在这山庄也从未见过第二个蒙着面纱之人,倘若真不是高洺湖来送的信,必然是有人故意装她的模样。
“那会是谁呢?”顾嫣然微微皱眉,柳映江眼中情绪复杂,他道:“今夜成功化险为夷,这便是好。”
顾嫣然点点头,心中涌起一阵酸涩,果然,是自己一场空欢喜。
“柳公子,既然那画送错了,那明日我便差人送回,只是嫣然想冒昧问一句……”顾嫣然顿了顿,轻声问道:“柳公子这信是赠与何人的?”
那心中种种满是岁月静好之境,可不是能轻易相送的。
“高洺湖听闻我画技好,一画值千金,她时常提起让我作画,于是我便作了一副。”柳映江坦然说道,一点儿隐瞒的意思都没有。
顾嫣然脸色一白,带着几分不可置信道:“高姑娘?”柳映江那画是给高洺湖的,这信也是……
“方才听到了,这事已经定下了?”柳映江询问了一句,见顾嫣然点点头眼泪差点落下来,他心中生出几分不忍,像她这样的姑娘本该是寻个情投意合之人静度一生,却无奈要这样牺牲自己的幸福。
“是啊,已经定下了,原本……我以为不会这么快的。”顾嫣然抬眸看了看天空中月色,目光里满是酸楚:“没想到该来的还是会来,大概,我顾嫣然这一生就这样了吧。”
柳映江无言安慰,他为她添了一杯茶。
顾嫣然的眼泪落下来,她自嘲一笑道:“柳公子,今晚……我看到信时,其实很是欢喜,所以不管有什么后果,我都去了后崖,纵然知晓一切都是个误会,我还是觉得……不后悔。”
柳映江抬眸看向她,目光里有着几分惊讶,顾嫣然自顾继续着说:“自从三年起你救了我开始,我心中便一直有一个执念,想要报你的恩,虽然到底我什么都没有做,但是还是很开心。”
她笑起带泪,看着柳映江的目光里有着隐晦的深情:“柳公子,今晚对我来说,是一个很特意的时日。”
“嗯?”柳映江目光看着她,却见她笑起来,月色下越发温婉动人,眼睫沾染泪水更添几分柔美,她道:“我记得便好。”
柳映江目光看向她,温润一笑道:“顾小姐,希望你以后能幸福开心。”
顾嫣然点点头,看着天色月色道:“时辰也不早了,快些去休息吧。”柳映江应了一句,看着顾嫣然起身朝高洺湖的房间走去,她临走到房门时,又转身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个浅淡笑容。
她推门进去,看见高洺湖正坐在桌边,见她进来她笑道:“嫣然,你来了。”
“乐瑶姑娘呢?她今夜不与你同睡么?”顾嫣然有些疑惑的目光看了看屋内,却没有寻到她的身影,高洺湖拉着顾嫣然在一旁坐下道:“她说自己先回屋睡了,今晚你与我一起睡,你怎么哭了?”
高洺湖看到她泛红的眼眶,脸颊上还有着泪痕,连忙轻轻抚了抚她的眼眶,顾嫣然伸手紧紧拥抱住高洺湖,她靠在她的肩膀上闷声道:“高姑娘,没事,我就是有点儿累。”
高洺湖察觉到她身体轻轻的颤动,似乎是在啜泣,她不由得有些诧异但是更多是心疼。
“高姑娘,今日这个乌龙,真是让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