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大丧,后宫之中大小适宜都由皇贵妃蓝沁婉打理,可蓝沁婉做梦也没有想到,她除掉了蓝芸烟之后,北堂谨瑜依旧是对她冷冷淡淡。
“皇上,您都已经两天没有吃过东西了,臣妾命人给您烹了些莲子桂花羹……”
“啪!”
北堂谨瑜猛然挥手,直接将面前的琉璃宫碗摔在了地上,滚烫的汤羹溅在了蓝沁婉华丽的裙摆上,琉璃碎片碎了一地。
“滚,给朕滚出去!”北堂谨瑜抬眸,宛如黑曜石的双瞳之中,涌起了滚滚寒意,他将双手紧攥成拳,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之中,扼出了一道道的血痕,那清冷、凉薄的眸光之中,充满了愤恨。
看着蓝沁婉的那张脸,北堂谨瑜的心中充满了怨毒的恨,一双宛如毒蛇一般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睨视着蓝沁婉,那灼灼的眸光,仿佛想要将她的双颊灼出两个血窟窿来。
“皇上,姐姐是想不开,才会自戕的,您千万不要拿龙体开玩笑啊,臣妾知道,您深爱姐姐,可姐姐再重要,也重要不过朝政。”蓝沁婉举步上前,福着身子,声音之中充满了伤感。
北堂谨瑜伸出了莹白的纤手,修长的手指勾起了蓝沁婉尖尖的下巴,微微地眯了眯宛如鹰鸠一般的眸子,声音清冷的宛如寒风一般,冷冷地刮过了蓝沁婉的身子,让她不禁缩了一记哆嗦。
“如果你不是烟儿的妹妹,朕现在就杀了你!”
北堂谨瑜猛地一挥手,甩开了蓝沁婉的下巴,锐利如鹰般的眸子,冷冷地扫了一眼蓝沁婉,须臾,他缓缓地站了起来,举步朝着养心殿的朱门口走了出去。
“翟瑞安,备辇,朕要前往太师府。”北堂谨瑜举步跨过了门槛启唇对翟瑞安吩咐道。
“是。”翟瑞安应声,便赶忙着手着去准备。
“皇上……”
养心殿中,蓝沁婉贝齿紧咬唇瓣,凝眉望向了北堂谨瑜。
“你若再敢多言,朕就将你打入冷宫。”北堂谨瑜侧目,紧绷着的一张脸上,写满了浓浓的恨。
“皇上,太师府是臣妾的母家,不如让臣妾陪您前去,以尽臣妾对姐姐的哀思。”蓝沁婉抿唇,一瞬不瞬地望着北堂谨瑜,瞧着他的面色少有动容,便盈盈地站了起来,径直地朝着门外走去。
……
哒哒的马蹄声响,在太师府的朱门外响彻而起,宫中的马车,太师府的护卫们还是认识的,护卫连忙跑回了府中,将此事禀告给了蓝太师,须臾,蓝太师便带着府中众人来到了门外。
高洺湖因为面容丑陋,这样的场合下,自然是不会有她露面的机会。
太师府中也设立了蓝芸烟的灵位,阵阵的冷风浮过,吹起了皎月白的窗帘,在半空之中凌乱地舞着。
高洺湖站在了自己的灵位前,唇角扯出了一抹苦涩的浅笑,这一切太可笑了,她看着自己的灵位,双眸之中泛起了一抹晶莹的水色,阖了阖双眸,泪水宛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顺着双颊滚落了下来。
她扯了扯裙幅,缓缓地俯下了身子,拿起了一叠纸钱,放在了炭盆之中。
倏然,她的耳畔传来了阵阵的脚步声,高洺湖微微地蹙了一下秀眉,宛如碧湖一般的双瞳,似是被人投入了一块方石一般,溅起了层层的涟漪。
脚步声越来越近,高洺湖礼掀开了白帘,藏身在了其后,小手撩开了帘子,眼瞧着一袭素白衣裳的北堂谨瑜在蓝沁婉和蓝太师的陪同下,走进了灵堂之中。
下意识,高洺湖水袖之中的双手紧攥成拳,欣长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之中,硬生生地扼出了一道道的血痕,眼瞧着,北堂谨瑜越走越近,高洺湖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北堂谨瑜虽然面容有些憔悴,可依旧是俊美无方,墨染般的剑眉斜飞入鬓,犹如鹰鸠一般的双眸,英挺的鼻梁下,一双薄唇。
他的双眸之中有隐隐的水色,看着桌案上的灵位,心中百转千回。
高洺湖微微蹙眉,她没有看错吧,在北堂谨瑜的双眸之中,竟然有隐隐的泪光,她苦笑,人都已经死了,他还这般惺惺作态给谁看。
“哼!”她冷哼了一声,眸光之中恨意凛然。
北堂谨瑜一挥手,薄唇微启,嗓音极为沙哑,“你们都下去吧,朕想要一个人静静地陪着她走完最后一程。”
“是。”
众人应声,退出了灵堂,蓝沁婉站在了房门口,侧目看向了灵堂之中的北堂谨瑜,微微地眯了眯美眸,半晌后方才离开了灵堂。
“烟儿,朕回来晚了。”
北堂谨瑜的声音,刺入了高洺湖的耳廓,她身子猛然一颤,双瞳之中满是异样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