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洺湖轻轻的坐了下来,美眸中并未因刚才一幕有所动容,神情依然镇定自若,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
“高洺湖?”女人慢慢的将头轻轻的抬了起来,一侧的头发自然的垂着,挡住了一面的侧脸,宛如猫眼一般的眸子里散发着令人脊背发凉的森寒。
“正是小女。”高洺湖淡淡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总觉得似乎眼前这个女人并不是什么寻常之人,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着一丝高雅脱俗的气质。
这个女人正是锦绣苑的掌柜,钱掌柜,钱多多。
钱掌柜淡若秋霜般冷漠的看着眼前的高洺湖,眼中略微带着一丝不屑,毕竟身为锦绣苑的大掌柜,什么达官显贵,贵族子嗣没有见过。
“早有耳闻,你来锦绣苑应该不是像寻常小姐来选锦衣的吧?”钱掌柜拿起手边的茶盏,用杯盖轻轻拨弄着里面漂浮着的几片香茶,茶香四溢,让人神往。
“大掌柜,请问赵绣娘是否在锦绣苑内?”高洺湖深湖一般的美眸,浅浅的看着钱掌柜的半边侧脸,突然心中隐隐的想到了以前的自己。
这黛黑的青丝下面,难道也像曾经的高洺湖一般,藏着一张犹如鬼魅般的侧脸?
钱掌柜的玉手突然戛然而止,停在半空中,一动不动,原本淡漠的神情突然增添了几分凝重。
“为何你们都来询问赵绣娘?”钱掌柜的黛眉微微皱了一下。
高洺湖听得非常的清楚,刚刚钱掌柜说的是你们,而不是你,难道在她之前还有谁来寻找过赵绣娘?
“掌柜口中的你们指的是?”高洺湖将声音微微的拉长了些许。
“这不重要,我只想知道你们找赵绣娘何事?”钱掌柜的脸上出现一种琢磨不定的神情。
“前几日祖母请赵绣娘为我做了一件菊花长裙,但是不小心被下人给弄坏了,洺湖想请教赵绣娘修补之法,让洺湖可以在赏菊宴上可以穿上这件长裙。”高洺湖浅浅的笑着答道。
钱掌柜嘴角轻轻浮现一抹弧度,一只手继续抚弄着茶盏,陷入了一阵沉思当中,对于高洺湖的话,钱掌柜并不是完全的相信,只是回以淡淡的一笑。
“赵绣娘已经有几日没有回来了。”钱掌柜的清冷的说道,言语中没有任何的感情,似乎对赵绣娘的事情并不是十分的在意。
几日未归,高洺湖听到这里心里忽然惊了一下,一个绣娘怎么会突然不声不响就不见了呢?难不成是这件事还真的与那根针有关?看来这根银针上的毒确实和赵绣娘是脱不了关系的。
“大掌柜,冒昧的问一句,赵绣娘在京城内可有亲戚来往?”高洺湖心中渐渐的萌生了一丝丝的不安。
“赵绣娘是逃荒至此,是我收留了她,并无亲戚在此生活。”钱掌柜将茶盏轻轻放在唇下,轻吐一口兰气,将茶盏中腾起的白雾吹散了开来。
高洺湖黛眉紧皱,对这个赵绣娘莫名其妙的失踪心中满满的疑惑。
“不好了,大掌柜!出事了!”那个中年的女子突然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什么事,如此慌张!”钱掌柜声音略微有些不悦。
“大…大掌柜,赵绣娘死了!”女子原本红润的脸庞变得惨白。
“什么!怎么会突然死了?”钱掌柜手中的茶盏一下落在了地上,啪的一下摔的粉碎,汤水飞溅一地。
高洺湖的瞳孔忽然大张大了几分,一种不可思议的神情挂在脸上,是谁要将赵绣娘置于死地呢?又会是谁如此残忍下毒伤了高洺雪,难道还需要要处理掉赵绣娘来杀人灭口?
“在哪里,速速带我前去看一下,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对我锦绣苑的人下手!”说着钱掌柜手掌重重地拍在桌子的上面。
高洺湖隐约的看着钱掌柜那一侧藏在青丝下面的头发漏出一种野兽般狰狞的表情,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大掌柜,洺湖可否和您一起前去?”
“你毕竟是高家的嫡女,这种场合你一个千金小姐合适吗?”钱掌柜稍微缓和了一下神色,轻声的问道。
“洺湖略懂医术,应该对查看赵绣娘的死因有所帮助。”高洺湖浅浅一笑。
钱掌柜微微点头,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转身朝门外走去。
高洺湖跟着钱掌柜一行人,来到了远郊外的一处芦苇丛,这地方偏僻的很,一般人很少会往这个方向来,赵绣娘的尸体又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呢。
“大…大掌柜,是这个猎人托人通知我们的。”中年女子纤指指着边上一个一身粗布麻衣的猎户。
“没错,每天我都会在这附近打猎,昨日这具尸体还不在这里,这样好看的女子被人弃尸荒野,真是可惜了,可惜了……”猎户说着不住的摇头。
高洺湖俯下身子,仔细的检查着赵绣娘的尸体。
赵绣娘面色死灰,一双杏眼瞪的奇大,脖子上缠绕着一根锦缎,深紫色的勒痕与雪白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身上的金色的锦衣绣着并蒂莲花,那莲花栩栩如生,仿佛就绽放在眼前一般。
“这是什么?”高洺湖将赵绣娘的裙摆翻了一下,就在并蒂莲花的反面绣了两只戏水的鸳鸯。在两只鸳鸯的头上赫然分别绣着两个字“瑾、芝”。
“这是?”钱掌柜皱紧了眉毛,一脸疑惑的看着高洺湖手中指向的地方。突然脸色变得如铅云一般,怒喝道。
“这个贱人,竟然还敢和那个野男人来往!”
高洺湖虽然不知钱掌柜说的什么,但从字里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