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绫看着林义哲,张开柔美的双臂,搂住了林义哲的脖颈。
林义哲定定地看着她,双手轻轻放在她的腰间,只觉得她身上气息温馨,混合着山谷间的花木清气和海风的气息,一时间让他心头充满爱恋之意。
“我要跟你走!”额绫在他耳边轻声的呢喃着,虽然声音温柔婉转,但却透着异常的坚决。
“好吧,我愿意带上你,可能今后的路会很不好走,但只要你愿意,我能带你走下去!”此时林义哲虽然心中满是幸福爱恋,但头脑并没有因为处在热恋中而发昏,听到额绫的话,他脑中电火闪念,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国事不可不顾,私情亦不能不酬!
林义哲在好生抚慰了一番额绫之后,留她在自己的舱房内歇息,然后便来到了“威远”舰的飞桥之上。
看到巡抚大人出现,飞桥上的人们脸上全都是一副忍不住笑的样子。
刚才巡抚大人和番女的那副小儿女情状,大家可是全看见了。此时“威远”舰上笼罩着一种半过节似的飘飘然的气氛,大家工作时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因为思想全集中在那桩从客厅到机舱到处都在谈论的抚台大人的fēng_liú韵事上了。
“这个……大人,您真打算带她走?”贝锦泉干咳了一声,问道。
“当然,她已经来找我了,就必须带她走。”林义哲道,“现在要是送她回去,等于是害了她性命。”
“啊?!”贝锦泉吃了一惊,“大人此话怎讲?”
“番人极重名节,未婚男女私订终身,若不能正式婚娶,举家视为奇耻。若此时将她送回,必不能见容于其父兄。说不定便有性命之忧。”林义哲正色道,“各路番社刚刚抚恤完毕,若因此事而前功尽弃,岂不误了国家大事?”
“也是。”贝锦泉明白了过来,“只是,夫人那里只怕……”他是真心的设身处地的替林义哲考虑,是以又提醒了他一句。
对于陈婉因卢颖妍的事将林义哲踢下床的事,他已是早有耳闻了。因为林义哲可是坐着自己的船出使伦敦的,害怕陈婉“恨乌及屋”,他可是好久没敢在陈婉面前露面的。
“夫人那里不妨事。她了解个中缘由,是。”林义哲嘴上说着,想起上次被陈婉一脚踢到了床下,心下亦是惴惴,但表面上还得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出来。
在巡视完成之后,“威远”舰调头转向,告别了这片笼罩在宁静祥和之中的青葱翠绿海岸。
此时,“威远”舰上的每一个人都不会想到,当他们重新返回这片海岸时。会经历怎样的腥风血雨。
数日后,“威远”舰回到了福州马尾港。
陈婉远远的看见了林义哲下了栈桥,一队船政官员前来迎接,心中喜慰。正要过去,却蓦然发现林义哲的身后,跟着一个一头如瀑长发身穿黑红黄三色花布衣裳的年轻女子,不由得一怔。
她盯着那女子看了一会儿。随即不声不响的转身,向马车走去。
“夫人,老爷已经下船了啊……”一位侍女在一旁小心的提醒道。
“不用了。先回府等着吧,老爷有公事要办的,不打扰他了。”陈婉平静地说道,“去过衙署,自然会回府的。”
侍女注意到陈婉的脸色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说话声音里却透着冷意,便不敢再言语,扶着陈婉上了马车。
林义哲和迎接的众位船政官员寒暄毕,目光一转,从从群的缝隙中远远的望见陈婉的四轮马车已然掉头而去,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叫苦。
也是,卢颖妍的事还没完呢,这又弄回来一个……
林义哲因为有额绫跟在身边,他知道不好带她去衙署,在和大家稍稍聊了几句之后,知道船政这些日子一切运转正常,没什么重要事情要处理,便先奔家中而来。
到了家中,林义哲没见陈婉出来相迎,知道她此时肯定正在气头上,于是也没敢说什么,而是叫管家给额绫安顿住处,然后他换过衣服,便去陈婉房中敲门。
出乎意料的,陈婉并没有给他吃闭门羹,而是让他进了屋,只是她眉宇间的冷淡表明,这件事肯定没完。
“刚才去码头接你了,看你公事忙,就先回来了。”陈婉一如既往的给林义哲沏了碗茶,淡淡的说道。
“噢,我看见了,想喊你来着。”林义哲脸色微红,说道。
“寻思你呆会儿才能回来,这回怎么这么快?想是台湾的事办得还顺利?”陈婉又问道。
“还可以。”林义哲道,“只是台湾瘴疠太过厉害,进山不易。噢,对了,彩玥的病如何了?”
“我觉着不太好,这阵子好象又有些重了。”陈婉的眼中闪过悲戚之色,眼圈儿一红,便要掉下泪来,“请了好几个大夫,你说的那金鸡纳霜的药,我也买来叫大夫给她用了,可总不见强……都怪我,不知她有了身孕,不该要她跟你去的……”
林义哲心下暗惊,陈婉哽咽道:“我本来怕你身子弱,她身子素来强健,没有疾病,要她去照顾你,可没想到她却病倒了……”
林义哲想起了现在还在病中的福建巡抚王凯泰,也是因为受了瘴疠而病倒,心中对彩玥的病情更为忧虑,立刻便起身,和陈婉一道去探望彩玥。
此时的彩玥已然沉睡,并不知道林义哲来看她了,看着她憔悴的样子,林义哲心下痛惜不已。
“请没请洋大夫来给她看过?”林义哲用手抚了抚彩玥的额头,发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