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后面,只怕是有人主使。”恭亲王紧皱着眉头,说道,“要不然,不会如此的众口一词,而且时候儿都差不多。”
“无论如何。更新快无-弹-窗纯-文-字对于林鲲宇,我等还是要推重力保。”文祥说着,脸上满是期许之色,“原本以为他只是理国干政之才,没想到将略亦为其所长,如此栋梁,得之不易。当使其大展鸿图,岂可为一二宵小所害?”
“入可为相,出可为将,文中堂果然慧眼识人!”恭亲王看到文祥一双深陷眼窝中的眼睛放出异样的光芒,禁不住笑了起来,“看样子文相真得向他索一张门生帖了。”
“这文的题目和武的题目。他都通过了,给的答卷,老夫也甚是满意,这门生帖么,老夫是索定了,只是还差一样……”文祥想起了一件事,看了看恭亲王。脸上现出一丝诡秘的笑容。
“哦?还差哪一样?”恭亲王好奇的问道。
“到时候儿,王爷自会知晓。”文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现在,还是咱们帮他渡过这眼前的难关再说!”
“是啊!”恭亲王点头道,“我估么着,这一波过去之后,左季高那里。只怕要有折子上来了。”
“左季高是一定会上折子的。”文祥冷笑了一声,道,“那就见招拆招吧!”
此时文祥和恭亲王都没有想到,还没有等到左宗棠上折子参劾林义哲,林义哲已经先对他下了手。
琅峤,“威远”舰,军官餐厅。
林义哲正在调着自己的怀表。
这是他少时便养成的习惯——任何时候。他的表都要比标准的北京时间快上几分钟!而即便是到了这个时空里,他也是在“威远”上见到军官餐厅里的西洋座钟后,便不动生色的将手上那块日意格赠送给他的法国怀表的分针朝前调了几格……
室内没有开灯,当林义哲看着手中的怀表时。一点微光映射在他轮廓清晰的脸上,让这个平日里一向给人以朴诚可亲之感的青年此时看上去竟多出了几分诡异。
钟表的分针可以调前,那……历史的时钟,是否也可以拨前呢?
怀表表壳上的西洋母子彩画,让林义哲又想起了额绫,心中不由得一阵绞痛。
是的,他之所以来到了“威远”舰上,便是想要回忆起和额绫在船上一起呆过的时光。
为了改变历史的时钟,他赔上了自己心爱的女人的生命!
而现在,已经步入末世的大清王朝,变化并不那么显著!
林义哲强压下对额绫的刻骨思念,强行将自己的思绪,拉回到对历史的思考中来!
任何一个王朝在末世之季都不会束手待毙!唐宋元明莫不如是,如今这个大清王朝亦如是……
在原来的历史时空中,1860年庚申之变,英法联军火烧圆明园,其后便有总理衙门之设立和轰轰烈烈的洋务运动;1874年朝鲜壬午兵变,日本之患渐显,遂有第一次海防筹议;1885年中法之战后,便定策大治海军;9年之后甲午战败,马关签城下之盟,乃有那书生救国的戊戌变法;而到了世纪之交的庚子国变之后,则是这个王朝垂死前的最后一抹回光返照——清末新政……
纵观清末历史,所有这一切的救亡之策,却无一不是丧师辱国后的亡羊补牢,而却未有一次能算作是兵祸来临之前的防微杜渐!
林义哲眉头微蹙,把手中的怀表向眼前又拿近了些,那炯炯的双目随即死死的盯住了那根快速移动的分针。
时不我待啊!但,如果清末新政乃是施行于庚子国变之前,更有甚者,若李鸿章当年在《筹议海防折》中所定的“变法”之策能得以全面铺陈并持久行之,那是否可以扭转自甲午战败后绵延近半个世纪的国势倾颓?
林义哲将手中的怀表放下,轻轻合上双眼,用两根食指同时轻轻揉搓起自己的太阳穴,刚握过金属壳怀表的手指冰冰凉凉,揉在略有些胀痛的太阳穴上,感觉十分的舒服,而原本微微有些昏昏噩噩的头脑,也因此而变得清醒了些。
改变历史,真的一定要凭一己之力却另造个分支出来么?为什么不能是,在原有的时间洪流上稍加疏导,而使得某些本该在未来发生的既定历史事件稍加提前呢?
得益,或者说受益于留学外国的自由开放式教育。让林义哲养成了个极为踏实的量力而行的思维习惯。
对历史兴趣浓厚的林义哲曾经来到过经历过甲午陆战和抗美援朝之战的那座边境小城丹东游玩,在这个连博物馆都没有一座的小城里,他最先去的,便是抗美援朝纪念馆。
而那一天在这个“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当中,他却听到了极不符合主旋律的声音!
而发出这些声音的,竟然是前来缅怀战友的当年老兵!
老兵们告诉他,他们一生最痛恨的电影就是《上甘岭》!用那些曾两度被授予军衔的老军人的话讲。“那狗屁片子,连真实的上甘岭的百分之一都不到!”——他们举了两个最简单的例子,在那场惨烈的战役中,坑道从来就不曾是坚不可摧的,恰恰相反,在美军猛烈的炮火下坍塌的坑道。曾经一次次的把英勇的中国士兵无情的活活埋葬在朝鲜的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