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亭跑到云衣的营帐前,请云衣出来,有话要跟她说。
云衣心里正乱,托词说自己累了,已经睡下,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顾远亭着急地说:“这事很急,我必须马上跟你说!”
云衣无奈,只好让他稍等一下,自己马上出来。
一直观望着这边动静的楚琮走了过来,劝道:“夜已深,明日还要赶路。既然云衣说她累了,有什么话明日再说也是一样的。”
顾远亭冷冷扫了他一眼,并不说话。云衣一出营帐,他拖了云衣就走。楚琮目视他们离去的背影,眉头皱了起来。
顾远亭拖着云衣一直走一直走,任凭云衣怎么问都不说话。顾远亭的反常让云衣意识到了他的认真,便也不再说话,默默跟着顾远亭走。
两人武艺高强,脚程很快。过不多久就翻过了一个山头。顾远亭找了一个视野好的地方,停了下来。
孟云衣静静地看着顾远亭,等着听他说话。
顾远亭深吸了几口气,调整了一下心绪,以从没有过的严肃认真的表情对孟云衣说:“不要走好么?跟我一起留在大草原吧!你不是说喜欢草原的简单和自在么?”
云衣知道顾远亭待自己的情意,温柔地说:“我是很喜欢草原,也很喜欢跟你在一起。可是,我心里有放不下的事,放不下的人。只能辜负你的好意了。抱歉。”
“是因为楚琮么?”
云衣尴尬,不好回答。
顾远亭深吸一口气,挺直背,鼓起勇气问:“你喜欢我么?如果没有他,你会愿意跟我在一起么?”
顾远亭严肃认真的态度让孟云衣不得不认真对待。
云衣老实说:“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遇上你之前,我就已经心有所属了。我不知道没有他,我会不会喜欢你。但我知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和你趣味相投,心有灵犀,跟你在一起特别开心,特别自在,这是其他人给不了我的感觉。只是现在,我的心已经被占满,没有空间再给别的人了。”
顾远亭似是得了些鼓励,正容说:“楚琮已有王妃、侧妃,你过去只能做小,太委屈你了!而且以他的身份,将来还会有更多的妃子、侍妾。他无法一心一意对你的!而我可以明媒正娶你!我愿意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从此再不接近其他任何女人!绝不会让你受委屈,让你伤心!”
云衣被顾远亭的诚意感动。她何曾没想过此事。刚认识楚琮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这些情况了,只是当初身份所限,无法跟他在一起,因此并没有深思。自遭逢家变,和楚琮在上京重逢,又得知了楚琮对她的心意后,她就认真考虑过这些事。
云衣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不喜欢委屈求全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夫君,还要扮贤淑假装不在意。而且自己性子独立坚强,喜自在不爱束缚,实在不太适合嫁给楚琮这样身份的人。
只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在心上人的款款深情前,云衣的坚持一退再退,待到楚琮为她受伤后,更是溃不成军。云衣劝慰自己,这个世界毕竟是男人为尊,三妻四妾才是常事,何况是楚琮这样身份尊贵的人。劝多了,似乎也慢慢能接受了。
云衣柔声说:“他遇见我是在他娶妻之后,木已成舟,实属无奈,非他所愿。我能理解他的难处。至于你说的日后再纳新人之事,他已经对我发过誓了,他心里只有我一个,以前娶的是没办法,他也不能对不起她们,但以后不会再纳新人了!”
顾远亭急道:“男人的话怎能相信!情浓之时,什么话说不出来。日后到底能不能做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身边莺环燕绕,就算他没想去找,也有的是人主动送上门,难保日后不见异思迁!再说,他身在皇家,婚姻之事,有关子嗣、有关利益交换、有关社稷江山,就是不会和感情有关!日后纳不纳新人,又怎是由他喜好决定!“
顾远亭的话句句刺中云衣心中的隐忧,让她有些恼羞成怒。
云衣呛声道:“睿王殿下是位洁身自好的正人君子,除了府中王妃和侧妃外,向来不近女色,不流连烟花之地,风评极好!若论fēng_liú,你可比他fēng_liú多了!男人是不可信,可与他比起来,似乎还是你更不可信一点吧!既然让我不要轻信他,我又为何要信你!”
顾远亭不假思索地答道:“那是因为我以前没遇到真正喜欢的人!过尽千帆,才知道自己喜欢的,到底是什么。认识你之后,我何曾再亲近过其他女人!”
言毕迅速拔刀在自己手腕上深深割了一刀。
云衣止之不及,惊呼着拉过顾远亭的手想要止血。
顾远亭挥开她的手,举着血淋淋的手臂铿锵有力地对月起誓:“我顾远亭对天发誓,如果你愿意嫁我,从此以后我绝不再碰其他任何一个女人!如违此事,便让我万箭穿心,永不超生!”
顾远亭这一刀割破了主静脉,片刻间血便已经浸透袖口。
云衣硬拉下顾远亭的手包扎止血,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懊悔,悔不该刚才话说那么重,刺激到了顾远亭。
她叹口气,说:“你是个好男人,敢爱敢恨,肯牺牲,有担当,谁嫁给你都是有福气的。你待我一片真心,情深意重,说不感动是假的。可惜我已心有所属,无法接受你的感情。你何苦为我自伤至此。”
顾远亭道:“我不放心将你交给楚琮那样的人!在他那类人的心中,权势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