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亭正在书房议事,听见外面一阵喧哗,随即就看见孟云衣冲破阻拦闯了进来。
见孟云衣神色苍白严肃,顾远亭让厅中议事的众人先散了。
“你醒啦。快先坐下吧。”顾远亭柔声说。
“来人,上茶。”
“不用了!我有事问你!”
顾远亭愣了一下,研判了一下孟云衣的神色,示意下人关了书房的门,肃容坐了下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么?”
孟云衣盯着顾远亭说:“我问你几个问题,请你如实回答!”
顾远亭心中一沉,有不好的预感。他深吸一口气说:“你问。”
“你是不是与道玄有来往?”
许知秋一定跟孟云衣说了什么!早知道就不该对那个女人心软!
顾远亭盯着孟云衣,缓缓说:“认识。”
孟云衣追问:“只是认识么?”
“为什么这么问?”
“不要拐弯抹角,直接回答我,你是不是与道玄有来往?”
“打过几次交道。”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当初对我下毒的是许知秋,而且许知秋和道玄有关系?”
“是。”顾远亭解释道:“许知秋虽然恶毒善妒,但对义兄却是忠心耿耿。义兄对许知秋另眼相看,我不想他知道真相后伤心。所以想给她一次改过的机会。”
孟云衣冷笑道:“我又没问你为什么不说,你这么着急解释干什么。”
顾远亭无语。
“我去太白山寻宝的事是不是你通过郑其获得消息,然后告诉靖安帝和楚琮的?”
听到郑其的名字顾远亭的心就凉了,孟云衣这是知道了多少?
齐青蘅猓发现书房门已经关了起来,护卫远远守在外面,将无关人等都驱散了。齐青蘅踌躇了片刻,还是决定先在外面等一会儿。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我为什么要把消息泄露给靖安帝和楚琮,将你置于危险之中!”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要去寻宝的消息的?”
顾远亭把当初对穆重山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呵呵,好巧!”孟云衣冷笑道:“那郑其为何要偷偷与你见面,我们见赵承嗣的事是如何传出去的?”
顾远亭委屈地说:“我怎么知道这事是怎么传出去的!郑其与我认识,老朋友在北武重逢,找我聊聊天,不是很正常的事么?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为何忽然对我百般盘问,好似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不要装了!何苦呢。只要把郑其抓来严刑拷问,事情就都清楚了。你可疑的地方不止这些,桩桩件件,都指向你,我又不是傻子,想不认都不行!”
孟云衣忽然收起了咄咄逼人的那一面,悲伤地说:“可我不想听别人说,我想听你说!我把你当最好的朋友,我希望你能对我说实话,不要再骗我了!”
顾远亭沉默了。
见顾远亭不回答,孟云衣摇摇头,含泪说:“我不愿相信这些是真的,我多希望是别人冤枉了你!可是……为什么,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是有苦衷的对不对?是不是有人逼你这么做?”
长时间的沉默后,顾远亭终于动了。
书房的一侧有个架子,上面放了一把与众不同的长剑,剑的样式古朴凝实,比孟云衣的月华剑甚至都要略大一点,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这是夸父剑,是穆重山当年攻打凉国时,从伏夔王那里得来的战利品。”顾远亭拔出剑,雪亮的剑身映出他沧桑的面容。
孟云衣不知他是何意,疑惑地看着他。
“拔出你的月华剑!”持剑的顾远亭忽然气势陡凝,如变了个人一般,整个人似与夸父剑融为一体,成为一把出鞘的绝世宝剑,杀气袭人。
孟云衣一惊,受杀气牵引,月华剑出鞘。
顾远亭身剑合一,锐不可当,如流星般向孟云衣袭来。孟云衣被迫全力抵挡。
穆重山是个武人,他的书房也特别的宽敞。即便如此,书房内的桌椅仍被凌厉的剑风击得四散。
叮叮当当的长剑交击声密集地响起。孟云衣被顾远亭如同骄阳当空无可抵挡的剑势逼得步步后退,越打越是心惊。
“住手!”孟云衣一声大喝。
顾远亭闻声收剑,面无表情地持剑站在房内。
“你怎么会逐日剑法?”孟云衣惊问。顾远亭的逐日剑法简直出神入化,连自己的师娘都没有这样的威势,这世上,恐怕只有已经过世的穆重山能匹敌。
“逐日剑法,历来只有凉国皇族能习。你是唯一一个非凉国皇族却会逐日剑法的人。”顾远亭说。
孟云衣张口结舌:“你,你,难道你是凉国皇族?”
“对。”顾远亭的眼神变柔和了:“我的真名叫独孤玄。昭华公主独孤华,也就是你师娘,是我亲姑姑。我是这世上仅存的凉国皇族了。从小我与小姑姑最亲,而你是小姑姑的传人,说起来,你也算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孟云衣被这个消息惊得心中一片混乱,说不出话来。
顾远亭将夸父剑回鞘,坐回书房里尚完整的椅子。
“坐吧。”
孟云衣懵懵懂懂地坐下,刚坐下又跳了起来,怒道:“所以,这些事真的都是你故意安排的,为的就是要杀大哥报仇!”
“我没有想杀他!”顾远亭肃容说。
“狡辩!大哥就是因为你才落得现在这个下场的!”孟云衣悲愤地说。
顾远亭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