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几名男子,纷纷向李曦莲伸出双手,递过手中的肉食。如此一来,就自然而然地围了一圈,把妹妹与哥哥隔开了。
他们显然没有请哥哥一起进食的意思。
而李曦同的身周,则是五六名少女,一样的手捧食物在招呼他。
干嘛要男女分开招待?李曦同本来在想这个问题,只不过,想问题的心境,毕竟远比不过饥汉对食物的渴求。
他不敢直视女子们的手,因为手的后面,就是她们毫无遮掩的上身。尽管这些少女,看起来都不过跟自己一般年纪,但也许是山中孩子早熟,身段曲线,展现出来的性别特征已经十分明显。
太难选择,那就不要选择。李曦同直接从不知是谁的手中,抓过了一条烤羊腿,狼吞虎咽地大嚼起来;旁若无人,即便是身边仍围着那些少女,也好像没那么尴尬了。
那手中少了条烤羊腿的少女,一言不发,主动递过另一只手中的芒叶食盒,给了李曦同。然后便和其他女孩一起,默默走开了。
李曦莲毕竟是女孩子,虽不如山里这些孩子早熟,也已经有了少女的羞赧之心;被十几个赤身露体的男子围在中间,本就十分尴尬,虽然饥饿至极,仍是犹犹豫豫的,最终从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小哥手中,接过了一个星形的芒叶食包。
被她接了食包的小哥,似乎十分兴奋。连忙过来帮忙解开芒叶,理好食包的开口,这才放到女孩手中。
其他男子,则是一片嘘声,便四散而去。
众人的反应,倒是让李曦莲小心翼翼地多看了那位小哥一眼。对方虽与一众蛮人一般的装束打扮,古铜色的脸上,却颇有几分俊朗;头发并不披散,而是别出心裁地扎了个干净利落的辫子。
那辫子小哥留在了原地,把另一只手上不知属于什么野兽的熏制腊肉,用一把打磨精致的石刀片片切开,放在李曦莲的芒叶食盒之中;动作轻柔,极其细致。
男男女女们各自散开,李曦同终于又可以坐到妹妹的身边。
这一顿,是他们有生以来吃得最有滋味的晚餐。
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都已经没入峡谷之外的莽莽群山之中,暮色并不阴沉,因为天空晴朗。天色未暗,弦月已上,清明如镜挂在天边,两三颗金光耀眼的星,伴月而行。
经历了十几天的荒山险途的兄妹俩,便有了些恍若隔世的感觉。
寨中的男子和女子们,都自顾吃完了刚才带来的食物,还四散在空地中有说有笑。只不过众人神情,都有些古怪,不管有意无意,他们谈笑时的眼神,好像都注意着李曦莲和哪个辫子男孩。
兄妹两终于觉得,事情有点不太对头了!
果然,辫子男孩怔怔地看着妹妹好久;四散的男女,开始发出阵阵唏嘘的怪声,一脸怂恿取笑之色。
辫子男孩似乎终于下了决心,往李曦莲身前靠了过来,伸着一手就要拉她;另一只手,指了指溪涧上某一间木屋的方向。
就算是傻子都能看懂,他是要带兄妹俩回家了。确切地说,大男孩此时炽热的眼光之中,只有妹妹。
女孩子对异性奇特的表情和气息,本就很敏感;见此时大男孩表情古怪,饶是刚才他赐食时极尽亲善,也不由得十分警觉起来。
眼见大男孩要拉到自己的手,李曦莲如同触电,往后退缩,脸上瞬间飞起一片晕红。
辫子男孩一下没拉着,女孩的脸色,却愈发娇艳可人。他疾步往前,整个身躯扑过来,张开双臂就要将李曦莲拦腰抱住。
李曦莲骇异万分,好在自小练剑,身手敏捷,一个闪身就到了哥哥李曦同的背后。
周围的土人又是一片嘘笑之声。
辫子男孩面红耳赤,脖子上青筋毕显。
兄妹俩自小生长于闭塞山乡,乡民鄙俗之人不少,平日里有事没事,都在说些荤味十足的fēng_liú韵事或调笑之语。对这种半大少年,也从不避忌。
所以懵懵懂懂之中,他们俩对男女之事,也已经知之甚多。
此时见那大男孩脸色暴戾,腰际下围着的遮羞树叶,已经被某种生理反应顶得微微隆起,对方想干什么?你懂的。
所以李曦同和李曦莲也懂的。
回想起进入寨中,便没少见到十四五岁的女子,或怀抱婴儿,或当众哺乳;不言而喻,这大男孩,是要把女孩带回家,变成自己的女人!
李曦同擎起柴刀,横于身前,与大男孩怒目相对。
气氛顿时变得紧张凝重起来。
像这么一个大男孩,哪怕是在山中练得身手敏捷,异于常人,也不可能是李曦同的对手。
但辫子男孩面对杀气渐浓的柴刀,似乎也被激起了斗志,疾步急退,身法如电;却并不是逃离,而是迅速摆了一副搏击的姿势。
在李家庄,即便剑道上浸淫多年的剑客,也没有那么迅捷的身法!
外围人群之中,有人打横抛来一支长矛,大男孩看也不看,伸手接住,两眼仍是死死盯住李曦同手中的柴刀。
四散在空地里的男子,口中发出呼呼怪啸,在外面围了一圈。这些土人,虽然多数双手空空,却一脸狠霸之色,全没了当初一派祥和的待客之道。
不一会,从溪涧上各处木屋,纷纷有男子快步奔来聚集,手中都抄着长矛弓弩,密密扎扎的把这片空地围了数层,三个少年在场中对峙,虎视眈眈。
长矛斜指,弓弩上弦,就算大男孩战败,李曦同兄妹俩,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