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伯清怔怔的看着她叫道,像是有些不可置信,眼眶也是刷的一下红了。 。
那将军一愣,手上一松,昭云一个不稳就要掉下来,六娘连忙上前去抱着,一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
又连忙的向后退去,耳朵根子像是要被烫伤了一样红着,她低了低头,平缓了一下呼吸,再抬起头的时候,就看见他静静凝视的目光,没有了之前的那层寒光。
昭云恨恨的踢了他几脚,虽然是‘鸡’蛋碰石头,可是六娘还是觉得有些不妥,连忙拦着她,警告的瞪了她一眼,又拉过旁边的伯清,欣慰的笑了笑。
“对不住了,李将军,孝子家家的不懂事,我们回去一定多加管教,如此我们就先告辞了。”清水在一旁连忙说道。
李将军紧紧的抿着‘唇’看着她,周围的将士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叫“嫂子”吧,如今李将军是快要成亲的人了,去的还是当今的公主,于理不合,况且年前的事情,一夜之间,李将军就和秦家划清了界限,他们怎么能随便‘乱’叫?
直到旁边副将在后面招了招手,几个将士悄悄的退了下去,那个副将几不可闻的轻叹一声,就走到了远处看着他们。
翠莺刚上去就要拉着六娘回到马车上,可是六娘转瞬一想,这么一走却显得自己无礼了。
于是她笑了笑,轻轻弯下身子,行了个礼,声音婉转清脆,“还没见过李将军,李将军不要跟两个孩子置气,我生病的时候还多亏了李将军照顾他们,以后若是有机会,一定请李将军到府上一叙,以聊表感‘激’之意。”
清水在一旁咽了口唾沫,连忙说道:“夫人说的是,可是时候也不早了,咱们该走了。”
六娘想了想,点了点头,笑着看着依然在出神望着他的目光,和善的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不打扰李将军了,告辞。”
说着,就一手拉着一个孩子,转而折返了回去。
她能感受到,他们走出了很远,背后那道目光依然炽热的存在,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是又说不出来。
几个人走后,那个副将慢慢的上前,犹豫几许,开口说道:“将军,才过了三个月而已,您就不认识了?”
良久,李谦泽的目光慢慢地收回,落在地上,轻声说道,“我认识她,可是她不认识我了。”
他能感受到她眼里的陌生,迟疑和试探,可是他无数次幻想过再见要决绝告别的场面,却没有发生,他多看了一眼,希望从她的眼里看到一丝熟悉,可是什么都没有。
就如同自己派进去的人无数次带出来的消息,她依然躺在‘床’上,什么都没发生。
他以为他会一直恨下去,她睡多久,他就恨多久。
可是为什么再见到的时候,反倒是有些释怀。
副将在后面皱了皱眉,不解的说道:“将军,我说句不该说的话,嫂子病了这么久,您也没去看过,整天和我们这些弟兄呆在一起,除了伯清那孩子,谁也不见。
你们两个就是闹矛盾了,也早该好了,人家嫂子能不生气吗?”
李谦泽抿了抿‘唇’,脸上有些怔忡,听得那副将在后面继续念叨:“你倒好,人家在那里还病着,你就和公主订了亲,不就是铲除了一个齐家吗?这天大的功劳你也不该要,人家嫂子还在那里巴巴的等着你呢,你倒好,转脸就不认人了……”
“大头……”
“哎……”
“你这么爱讲道理,就先去把《孙子兵法》抄两遍吧。”
李谦泽双手背在身后,目光哀婉的看着天边,静静地说道。
那副将一愣,脸上有些‘抽’搐,“将军……我……我知道错了……”
李谦泽抿着‘唇’看着已经没了踪影的方向,他还没见过她打扮的这么‘精’致的时候,那对耳环,叫做“天荒”。
世上仅此一套,他送给了她,是想告诉皇帝和世人,那是他和她地老天荒的决心。
只是听说她摔下了悬崖,怀里还抱着那个盒子,当时的自己像发了疯一样上阵杀敌,迫不及待的想结束这场战争,回到她的身边。
只是还没来得及告诉她耳环的名字,他们就草草的收尾。
结束未尝不是一种开始?
六娘坐在马车里,看着伯清被昭云咬伤的伤口,都渗出了血丝,周围变得青紫。
不禁皱了皱眉,看了看旁边还在生气,可是偶尔偷瞄一眼的昭云,加重了声音说道:“云儿,你也是,怎么能真的把哥哥咬伤了呢?哥哥一直在让着你,你还当众无礼。”
昭云嘟着嘴把脸别到了别处,翠莺无奈的递过来‘药’,六娘接过来,洒在了伯清的小小的肩膀上。
伯清一时之间疼的龇牙咧嘴,可是还是努力着不发出声音。
六娘是越看越心疼,听着伯清开口说道:“姑姑,你别怪妹妹,都是我不好,姑姑你裁了好,我们都担心你呢。”
昭云猛地回过头来大喊道:“你担心什么?你整天和那个坏人在一起,你也变坏了……”
伯清一时语噎,没有说话,只是低了低头。
六娘转过头去看着昭云,“你怎么这么说哥哥,人家李将军是你哥哥的师父,你也要尊敬才是,以后可不能这么无礼了。”
昭云哼了一声,扭过了头去。
伯清不过比她大了两岁,稚嫩的脸上紧紧地皱着眉头,“姑姑,你在说什么?”
六娘顺着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