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莺在一旁沉默着没有说话,她看得出来,李谦泽眼里的六娘,是完整的,他没有放下,或者是又拿起来了。。
可是六娘已经没有他了,他每次试图接近她的世界,都被她挡了回来。
这里已经走了回去,李谦泽却一动不动的还站在那里,消化着刚刚发生的事情,他的心自己都看不明白,她说,是她害死了湘湘,是她把湘湘放在众矢之的的位置上,才让她惨遭横祸。
她瞒了自己这么久,还让自己对她言听计从,心生爱意,以为是上天派来拯救他,让他重新开始的,怎么就背后还隐藏了那么多不为人知的真相。
当初刚刚知道真相的李谦泽,想杀了她的心都有,若不是顾忌着她肚子里的孩子……
不,那孩子应该也是她故意流掉的,只为了惩罚自己一走了之的决心,你用那么决绝的方式把自己赶出你的世界,你终于成功了。
燕副将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看着他,把旁边看光景的人都赶走,才张了张嘴,犹豫的说道:“将军,天涯何处无芳草啊……”
李谦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而就自己走回了军营。
凭什么她让他又爱又恨,刻骨铭心之后,她自己还能‘抽’身而退?
“谦泽,你总算回来了……”李夫人看着自己的儿子回来,脸上也有些不对劲,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让他那么绝望,恐怕是遇到了那个人吧。
“娘,你怎么在这里?”
李谦泽把目光放到了别处,看着眼前的‘妇’人。
“我来看看你,总是有些不放心,你爹又催促着你和公主的婚事,看看能不能定下来。”
李谦泽脸‘色’一寒,径直到了书房,李夫人跟了过去,“我说过了,我没打算娶她,婚事是爹爹订的,我没办法,让他自己想办法去。”
“你爹爹跟百官都商议过了,你也没有反对,你若是没有那个意思,当初为何不动声‘色’?谦泽,你爹也想给你一个台阶下,才让娘先过来探探你的口风,他毕竟最疼的还是你。”
“娘,我说过了,我不想谈这件事情,我也没打算耽误公主,她爱嫁给谁嫁给谁去,我的婚事不急。”
“怎么不急呢?若不是当初……谦泽,现在我们两个都该抱上孙子了,当初娘亲问过你,你爹也已经松了口,可是是你自己反悔的,好好的一桩一桩婚事没了,你实话告诉娘,是不是又想反悔了?”
李夫人反复打量着自己的儿子,她分明在他的脸上看到了犹疑,心里顿时五味陈杂,六娘的病一直想不起来还好说,可是同时也会忘记他,若是想起来了,他们恐怕再也不能在一起了。
“我反悔什么?娘,你就不用‘操’心了,我现在还不想谈这些事情,眼下朝廷里安然无事也就罢了,边关的夷狄处处挑衅,我哪有心思想这些?”
李夫人看着他眉头皱的更深,她自己的儿子自己怎么会不清楚他是怎么想的呢?
“谦泽,那些夷狄不过是小事,可是要是得罪了皇家,可是大事了,皇帝的‘性’子你最清楚,他虽然护着你,可是也不会允许有人去拂了他的颜面,公主你不想娶,也要像一个妥当的办法婉拒,可不能让人家丢脸。”
李谦泽听着,句句话都是理,可是脑子挥之不去的永远只有一个身影,他感到异常的烦躁,把手里的茶放了下去,“娘,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说,大不了以后我找个机会调到边关,再也不回来了,天高皇帝远,我不相信,他能把公主送到边关去?”
李夫人顿是有些不忍,“你这是什么话,是想让我和你爹都不得安生,天天为你提心吊胆吗?”
“娘……”
“你妹妹整日不懂事和宋岩之厮‘混’在一起,也不知道当初我做的是对是错,你们没有一个是明理的,当初好不容易多了一个六娘还能看懂我的心思,可是又一病不起,现在好了,李家走到了风头‘浪’尖上,你们父子两个还成天斗气,哪天遭了秧都不知道……”
李夫人红着眼睛愤愤的说道。
李谦泽一听到六娘,眸子就暗了下去,沉下去的目光静静的看着地上,心里却像是万马奔腾过后的停息,劳累奔‘波’后的安详。
“娘,你说我怎么办?”他的语气里有些哽咽,就像小时候没有能力办到的事情,显得极其无奈。
也正如当初死活要纳了湘湘,爹都同意了,可是娘都不松口,直到他跪在面前,委屈的看着娘亲,问道:“娘,没有湘湘,我怎么办?”
李夫人闭了闭眼睛,雍容的面容此时有些崩塌,她怎么忍心看着自己的儿子也走上她的老路,一直到最后的几年,才觉得安稳。
“谦泽,你要是没那个心,就不要再去招惹她,招惹了,就不要再轻易放弃,娘也是‘女’人,当初我劝她离开你的时候,我看得出来,她也许不是一个好‘女’人,但是一定会是一个好妻子,不要轻易的伤害一个‘女’人,男人反悔叫做‘浪’子回头,‘女’人反悔叫做不知廉耻,你明白吗?”
李谦泽目光怔忡的看着她,忽然想起了在齐家‘门’前跪着的孱弱的身影,决绝,凄凉,绝望。
那个时候,全是都遗弃了她,而自己,是最先丢弃的。
“娘,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不知道要不要原谅她。”
李夫人眼里有些轻松的看着他,“谦泽,现在你应该面对的问题是,她不原谅你,而不是你不原谅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