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拂动,凉亭边上的轻纱却没有半点飘动。
凉亭之中,一张石桌,两把石凳。
石桌上一副棋盘,摆放黑白两色的棋子。
还有着一壶热茶,冒着腾腾热气,一缕青烟从旁边的香炉之中飘出,令人心旷神怡。
李凌虚坐在老者对面,仔细着打量着凉亭之中,发现此处竟然不受山中影响,没有蚊虫,就连山风也吹不进半丝。
老者身穿一袭青袍,须发皆白,脸上皱褶密布,仿佛行将木就的老者,少了几分得道仙人的气息。
老者此刻摸着下巴上的胡须,笑吟吟地望着李凌虚,倒也没有催促之意。
李凌虚打量了片刻,知晓这里似乎被布置了一个简单的阵法,想逃也逃不出去,当下倒是莫名的冷静了下来,开始看向了棋盘上的局势。
上一世,李凌虚倒也算是个人才,虽不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在小时候,对于围棋倒是多有兴趣,成为了小时候打发时间的工具,观看一些世界级大师的对弈,从中学习了不少知识,也是小镇上小有名气的棋手。
所以他的棋艺并不算他口中那般不堪,虽达不到大师的水准,但是对于如何行棋取胜还是知晓的。
棋盘上,黑白两子盘落,黑子明显有着巨大的领先,只要下一刻,黑子落,大部分的白子的气就会消失,从而失去点的占有权,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李凌虚只是看了一眼,便分析出了棋盘上的局势,征询地望着老者,看他要如何安排。
老者惊讶地看了李凌虚一眼,没想到李凌虚这么快就不看了,他并不认为,李凌虚一眼就能看清棋中局势,当下提醒道:“小伙子,你可知对弈规则?”
李凌虚也只是知晓这是围棋,下法相同,但并不清楚双方规则是否相同,道:“还请前辈指教。”
老者似乎极有耐心,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慢悠悠地说着棋局的规则。
李凌虚也是知晓规则差异不大,只是计算胜负的时候,有着很大的差异,并无让子一说。
听完,李凌虚点了点头,等待着老者的下文。
老者指着棋盘中的白子,道:“这局棋,我在这里研究了多年,始终没法找到其中的破局之法。”
李凌虚诧异地看了老者一眼,这老头儿倒真是闲,自己和自己下棋也能有着这般的兴致。
老者继续道:“若你是白子,你会怎么落子?”
李凌虚觉得棘手,眼前局势,是这老者自己与自己斗心斗成这般,如今要他来解,实在有些为难,在他看来,白子是必输之势,就算给那个无敌的阿尔法狗来下,都不能扭转颓势。
李凌虚轻咳两声,道:“这盘棋局乃在下毕生不多见的残局,在下还得细细思量。”
老者并没指望李凌虚一局就解开这棋局,笑呵呵道:“呵呵,无妨,无妨。”
老者手掌一挥,一副全新的棋盘落在了石桌之上,而之前的残局棋盘早已消失无踪,淡淡道:“那你就陪老夫下下棋吧。”
他本也没觉得李凌虚能化解这残局,只是多年来,山下的村民除了那个小姑娘,没有人有着对弈的天赋。
当下村中好不容易来了一个新人,自然需要和他试试,到时候说不得让这小子与那小姑娘对上几局,挫挫那姑娘的锐气。
李凌虚学习下棋不过几年时间,后来也就渐渐不下了,此刻有着几分生疏。
新的一局,老者自持年长,让李凌虚先行棋。
老者的棋艺并不精通,显然没有李凌虚想象中的那般可怕,黑子是有着先落的优势,李凌虚只是三十几个回合,便让老者弃子认输。
老者气得胡须乱吹,他哪里知晓,李凌虚只是借用了一些上一世那些九段棋手的开局方式。
围棋文明传承上千年,对于围棋研究颇深,到了二十一世纪,就连智能下棋都出来了,几乎可以做到滴水不漏,这个世界,虽然可以修行,但修为再强,并不代表脑子好使。
而这老者连一个残局都要李凌虚来解的人,自然是棋艺高超不到哪里去。
连续十几局,李凌虚手持黑子,皆是干净利落赢了下来。
到了最后老者也顾不得脸面,要先执黑棋了。
不过饶是如此,李凌虚也是凭借着上一世看过得无数精彩对弈,加上他的记忆力本就挺好,对于前期的落子很有讲究,一个个名手的落子方式被他信手拈来,下得老者抓耳挠腮,丝毫没有了最开始的从容淡定的高人风范。
啪~
“不下了,不下了,奶奶的。”
老者一把将手中黑子丢在棋盘上,胡须已经被吹得老高,嘴里嘟囔道。
这小子简直是不当人,本来还想欺负一下年轻人,然后指导他一番,对付那个小姑娘的,结果哪里知晓这小子棋艺比他高出一大截,当下脸色通红,不再看李凌虚。
李凌虚见得这老者这般模样,觉得好笑,感觉像个小孩子,不过想到之前老者对他的许诺,有些迟疑,试探道:“前辈?您看我的伤?”
老者正在气头上,哪里知晓李凌虚如此不识时务,大手一挥,气呼呼地道:“滚吧。”
李凌虚气结,这还讲不讲道理了?让我和你下棋,说好赢了治疗我的伤,结果让我滚,我真是……
李凌虚只感觉一股柔和的力量涌来,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山下飞去。
半空中,李凌虚忍不住破口大骂,越骂越难听,听得老者拳头紧握,恨不得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