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远跟着披散穿过许多条街道，来到了一个破烂不堪的老式建筑前。
一路上，披散博士如同胸口压了块巨石，他走得并不快，却每一步都走得异常吃力。乔远上前扶着他，刚从天机系统里出来，他感觉自己的世界除了空洞，就是凌乱。两人就这样走着，中途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邮局前，两位荷枪实弹的守卫为两人开了们。里面光线有些黑暗，地上布满了各种颜色、各种粗细的线路。工作人员进进出出忙碌得不可开交，更有甚者直接趴在角落里憨憨大睡。
即使窗口处有着两台抽风机在日夜不停地运转，里面的空气依然槽糕呛人。天宫中存在这样的地方，着实让人有些诧异。
“你们来了……欢迎，欢迎！”
适应了室内的光线后，乔远看清了来人，原来是姚飞壮。他还是老样子，嘴里刁着烟杆，看起来像福尔摩斯一样，说起话来大大咧咧的。
“你怎么在这里？”
乔远有些疑问，虽然他对姚飞壮没有太多好感，但他仍然记得上次自己遭遇袭击事件后，姚飞壮担任了主要责任。按照当时他了解的情况，他应该被踢出了特工组织。
“上次发生了那事后，咳咳……你懂的，现在我成了马博士的私人管家。”
姚飞壮抖了抖衣角，脸上充满着感激。显然，要不是马浮，他现在一定被安排到非洲支援建设去了。
他带着两位上到二楼，马浮已经等候多时，他手里一个电子显示器上重复播放着乔远在天机系统里看到的画面。
见到二人，马浮开门见山：“披散，显然现在已经超出我们可以处理的等级，需要上报联合国中央。”
“我带他过来是想让你拿主意，如何处理？”披散看了眼乔远。
大家都陷入沉默。乔远打破尴尬的气氛：“按照之前我们的约定，你们应该还我自由，现在我想我已经可以离开了吧！”
马浮点了点头：“你可以离开了！但是你记住，从你进入天宫开始，所有的一切都属于政府最高机密。如果你泄露出去，那么你将受到全世界所有国家的驱逐和通缉，这是反联盟的罪行！”
看着马浮等众人一脸严肃，乔远感觉荒诞可笑。自从杜允叛逃出天宫后，世界早就不是以前的世界。天宫所有的一切，对于全人类来说都不再是机密。
看着头顶包裹等离子罩的天宫，乔远此刻感觉它如同黄帝的外衣：“好的，我发誓。”
马浮让姚飞壮带乔远离开，临行时还再三叮嘱他必须把乔远送出天元站。姚飞壮排了排胸脯，带着乔远大步离开了。
到了天元站，乔远陷入了第一次来这里的回忆中。他想到当时坐着轮椅的自己，被一位热心的姑娘推到了九号站。现在说离开就离开了，细心照顾过他的玲玲，都还未来得及道别……
看着姚飞壮，乔远有些热泪盈眶。虽然这位不修边幅的中年男子，自己并不喜欢，可以却是最后一位送自己的人，不由得让他心底开始感谢起来。
姚飞壮拍拍乔远的肩膀，笑道：“兄弟！江湖路远，估计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了！”
“嗯……”乔远低下头，和姚飞壮握了握手。他第一次发现眼前男子的手，是那么的有力。
出了天元站，乔远发现自己来到地铁上。车厢非常空阔，他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随着列车的启动，车上人越来越多，开始变得拥挤起来。
他感觉自己似乎已经离开世界很久，看到每一个陌生人他都觉得格外亲切。他听到大家几乎都是在聊着外星人，聊着世界末日等猜想。这和他之前的乘坐的地铁是完全不一样的，他有时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地方，到了另外一个空间中。
旁边一人忽然拍了他一下，乔远疑惑的扭头看着这位陌生的年轻小伙子：“我们认识吗？”
“你是乔远？对吗？”
“嗯……”
“乔远？！”
随着一声尖叫，瞬时车厢沸腾起来，人群开始躁动。
乔远有些疑惑：这个人怎么会认识他？半晌过后，他忽然想起来，他现在已经是名人。他在天宫看过网上关于自己的报道。现在他立马明白，这个自媒体泛滥的时代，那些躲在屏幕后面的小编，怎么可能放过他呢？
还没等乔远反应过来，旁边的人脑袋放到了他的肩上，拿出手机一个劲的开始自拍，并做出来逗趣的表情。乔远刚刚推开前者，后者又靠了过来，大家趋之若鹜，争相和这位网络上被神话为“救世主”的男人合影。
“你们冷静点，我只是个普通人，你们别……”
乔远左推右档，被挤在座位角落边，应接不暇。有的小视频博主，直接上来就开始录制采访，操着一口浓浓的广式普通话：
“请问，乔鲜森，歪星人多久会和人类正式接触？”
“他们代表着友好的问候？还是来毁灭人类文明的？”
“你有没有外星女朋友？”
“外星银是不是给了你超能力？”
“你可以给广大网友露两手，用意念让东西漂浮吗？”
……
乔远第一次感觉到了当名人的压力，此时他只想挖个地洞，钻进洞中去躲起来。
忽然地铁停了下来，显然这并不是到站时的慢步停车，而是紧急式的刹车。车厢里的人受到惯性，有的摔倒，有的重重的撞到了扶手座椅上。运气不好的，脑袋都被磕出血，坐在地上用手捂住脑袋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