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惠帝的一席话响彻金銮殿的每个角落,那突然犹如大晴天地打了一个大大的旱雷,惊得满堂朝臣们目瞪口呆。
皇上竟要禅位给桐封王?很多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睁眼用目光询问着龙座上高高在上的男人。着明黄色绣九爪金龙龙袍,头戴毓冕的帝王满目威严,神情严肃,从哪儿看都不是在给人说玩笑话的样子。
看到此,很多人不由地都呆了。
早在桐封王身世被传得沸沸扬扬的时候,就有人说襄惠帝狠毒无比,为了让桐封王上位竟亲自陷害其他皇子。别的不说,但看三个皇子逼宫的那一晚,襄惠帝最后一个出手致使三儿子死了俩,还有个在逃,无辜的家眷们更是被打入天牢里。作为皇帝,他狠辣无可挑剔,但作为父亲他却是个无情无义的人。
七皇子出了事儿被圈禁,大皇子不成器大家都知道。可襄惠帝却没有让桐封王认祖归宗,反倒是利用禅位这种方式保全了桐封王的名声,更把天诀万里江山都交了出去。
不得不说,这的确是非常高明的手段。能为桐封王考虑到此,襄惠帝也算是费尽了心机。只是,他着偏心却太严重了。就算桐封王再怎么适合成为皇帝,就算襄惠帝如何想为他扫平登上皇位的道路,也不该用自己亲生儿子的血来洒扫。
都说天家无情,这下很多人就算没亲身经历,也感同身受了。
襄惠帝让桐封王继位是心意已决,哪怕是前方有刀山火海他也得去填平了。可桐封王呢?接受还是拒绝?就在众臣满心猜测的时候,在暂短震惊过后的司空珏抬起头朝上望去,口气十分坚决道:“珏不会继承皇位,请皇上收回成命!”
“桐封王若是不应,王府的人一天诛杀九人。杀完王府的人里若是还不答应,留在炎京的部分虎贲骑将士就是下一个对象!”他拒绝得果断干脆,襄惠帝更是直接将他的后路断了去。“亦或者,你想要满朝的大臣都成为你登上皇位而洒下热血!”
你不是你愿意要朕的皇位么?可朕偏偏就要给你,非得把天诀的江山扔到你手上!
阴鸷的眸子满含肃杀冷酷,与司空珏清冷的眸眼对上,没有丝毫地退让。司空珏脸上的淡漠皲裂,怒气横生,眉心紧得能夹死蚊子。
杀人可以一下杀十个八个的,可为什么会是九?九九至尊,那是天下人都仰慕的位置。襄惠帝是在告诫他,那个漆金龙椅是要用无数鲜血和白骨堆砌而成的。而满朝大臣被襄惠帝后面半句话吓得要死,纷纷跪地臣服哀求道:“求桐封王继位!”
“王爷,天诀现在内忧外患的,没有您镇着帝月星池还不把天诀给瓜分了,您就顺了皇上的意思登基吧。”
“就算您不能只为自己考虑,偏居桐封渡过余生。天诀的百姓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您就忍心看着帝月的铁骑踏进天诀,蹂躏着那些善良无辜的百姓?”看准了帝王心思的大臣们为了自保,也为了顺应时势,纷纷劝诫着司空珏。
被朝臣们的议论和劝导声音淹没,司空珏挺直着削薄的身体,目光清冽中饱含着言不尽的寒意,对上襄惠帝那双有着无可拒绝决然的眼神,嘴角勾起了一抹深深的嘲讽弧度。
旁人都说他为了自己做了很多事情,甚至不惜牺牲了别的儿子。一个帝王把所有的爱和关注都倾注到了他的身上,在你其他人眼中都是无上的尊荣和难以企及的艳羡。可他们却不知道,他有多么痛恨襄惠帝所做的一切。他宁愿自己只是个小小郡王的儿子,就算被放逐在边远之地也没有关系。
那些事情把他推上了风口浪尖之上,让他承受着无数人言语为刀刃的讨伐。在内心里,他痛苦煎熬着,不止为他的身世,更因为襄惠帝做下的事。他甚至怀疑,襄惠帝做那些并非为了弥补他,只不过是为了为天诀寻找一个合适的继承人而已。龙座上的男人,他很自私,亦很可耻。
“桐封王考虑得如何了?”襄惠帝将他所有的神情都看在眼里,面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松动。
考虑?桐封王府,虎贲骑和朝臣的性命都押在他身上,他说不行他们就得死。都这样逼他了,还有问出口的必要?
司空珏漠然地站立着,不说一句话。
他这样子把朝臣们吓得心惊胆颤,襄惠帝就是为了让他继位而已,可他们大家的性命却都有随时会掉的可能。说起来,他们可是最无辜的,这对父子斗法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嘛,干嘛非得要把他们扯上?
众臣欲哭无泪,使出浑身解数劝司空珏答应继承皇位。朝堂上,叫嚷声响起一片,乱哄哄还夹着人的哭泣声。
司空珏冷漠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好像进了吵闹的戏园子,可就算再吵也是别人的事,他怎么都插不进去。这个世界,跟他已经这般格格不入了。他裂唇冷笑着,头也不回地转身朝金銮殿外走。
大臣们一惊,就欲上前把他拉住,可人还未靠近就被一阵他身上震出来的罡气震倒了。顿时,金銮殿哀嚎惨叫声一阵儿接着一阵儿。侍卫们没有得到谕令不敢拦他,那些大臣不过是些平凡之人,哪里禁得起他抬手踢腿的一招,只能嚎啕着看他远走。那凄厉的哭声好似马上就会有一把刀落在他们脖子上,要多惨有多惨。
襄惠帝稳坐龙椅,也不把他喊住,只是大声说了句:“木青拟旨,桐封王德才兼备,乃治世良才。朕身体渐弱,为天诀江山巩固,特禅位于桐封王。三日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