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烬看出她的担忧,腾出右手来拂开她遮挡着的面颊的鬓发,往常里都是冷酷无情的神色的眸子里盛满了温情柔和,低声道:“为了以后能时时刻刻与你厮守,就算再危险我都要去闯一闯。何况,去昙月族也不是那么可怕的事情。”
“可是赫连,我们的身体是撑不到找到昙月族的,就算真的找到了地方,也不见得能得到火焰鸟的血来解毒。”她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无奈,疲倦地将头朝他肩上一靠,脸颊贴着他的脖子,整个人显得削弱,恍若那易碎的瓷娃娃般让人不敢轻易碰触。
修长的手指缓慢而紧实地握在一起,赫连烬俊美无俦的脸庞上携卷着一派云淡风轻,调笑道:“死马当活马医,就算不能真的救命,起码我们都努力去争抢过,日后也不会后悔。”
“是啊,璇玑丫头,其实也不是你想的那么糟糕,可能还有转机也说不定。”看到如斯情形,庸医也只得转而去安慰她了。虽然很认同她的话,可这时候要是他不表态支持的话,估计那小子会私底下找他麻烦。
“天机子向来是看天机最准的,你说说我们两人的命星是不是越来越黯淡了?”鱼璇玑冷不丁地将头抬起来正对向庸医,眼瞳中云波诡谲。
她跟赫连烬是大陆上五颗帝星之二,所谓命星便是一盛炫亮一弱则暗,甚至消陨。他们中毒命不久矣,她就不信代表着他们命星的那两颗星还能亮晶晶地挂在天上。赫连烬跟她说过,就是庸医都无法看出这五颗帝星未来的命数如何。天机定下他们五人有帝命,可却不是五人都能称霸为帝。
大争一世之乱,连天族都没有预见将来,乱世何时终究盛世又何时来?
庸医像是碰了一鼻子灰,撇嘴拿手掩着口咳嗽两声,虚心道:“老头子最近都没观测什么星象了,再说了你们看那天黑成那模样,还能瞧出什么来。”
他这言不由衷的话一说出口,别说赫连烬了,就是不了解庸医的鱼璇玑都听出他说话的底气很不足。他是早就知道了吧,只是为了让他们都宽心才说出这样的话。
鱼璇玑不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倚靠在他胸膛上,耳中听着他心脏强健有力的跳跃声,感觉比什么都来的真实而可靠。
“爷?”赤冰为难地转向赫连烬,王妃好似不太同意冒险去昙月族,爷的话也是模棱两可的,她该怎么做?黑甲精骑在浦城外等着爷回归,爷千万不能有事!
“赤冰,派人秘密准备船,我们出海。顺便,给陨圣楼带个消息过去,他们的主上现在安好。”赫连烬轻声叹息过,将软榻上的被子拉过来围在鱼璇玑身上。忽而抬首,暗蓝的瞳仁盯在没有开启的窗子上,听到外面寒风狂肆的呼呼声和屋中火盆里炭火的哔哔啵啵之声,对庸医道:“璇玑和我都累了,具体事宜等明日再说吧。”
说完,他很快地将眸光收回,小心翼翼地抱起鱼璇玑,掀开帘子朝内室里走去。赤冰不语地跟庸医对视了一眼,行礼告退后就退出了房间。爷已经安排了事情给她,这次一定要做得滴水不漏,不能让任何人发现爷和王妃的事情。
没人搭理自己,庸医无趣地也走了。
被放在床上,身体接触着柔软的被褥,鱼璇玑侧身窝在刚躺下的赫连烬的怀里,喃喃道:“赫连,真的要去么?”
“当然!”一把拉过将两人的身体牢牢裹住,赫连烬眼底冒出邪肆和坚毅的光芒。
这一趟扬帆昙月族,他们势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