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王捕头一看,更加生气了。他又死命地揪住了小捕快的耳朵,破口大骂。
“你糊涂了啊!这种江湖骗子,你也敢信?”
小捕快一脸的委屈。
“头儿。咱们这样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何时才能找到呢?要不试着问问看?要是不准,咱们不给钱不就得了吗?”
王捕头使劲一拍小捕快的头。
“放你娘的屁!这种江湖骗子,老子见一个就打一个。你还让他算算?”
说着早已气愤至极的王捕头走上前来,对着那倒骑在驴背身上的算命先生就是一脚。
哪知王捕头身子一歪,一脚落空。
“嘿!我今个还就不信了。”
说罢对着那算命先生便是连下好几脚。
可任凭那王捕头如何去踢,算命先生在驴儿身上就是闪转腾挪,一丝竟都没有碰到人家一寸。
鼓捣了半天王捕头已经是气喘吁吁,而算命先生依旧云淡风轻地躺倒在驴儿身上。
“这...”
王捕头可算明白过来了,这回还真的遇到了一个高人!
这么一想连这傻里傻气的驴儿鼻孔里似乎出的都是仙气。
他立刻换了一副面孔,乐呵呵地走了上来,行了一礼。
“道长,有礼了。”
算命先生闻言跃下驴背,也还了一礼。
“小道有礼。这位捕头大人好大脾气,不知小道是哪里得罪了捕头大人?”
王捕头赶忙摆摆手,一脸的歉意。
“不过与道长开个玩笑,道长莫要生气。”
算命先生闻言一笑。
“既是如此,天色将晚小道便先走了。”
说着,算命先生便要跨上驴背离去。
“且慢!道长且慢!”
算命先生转过身子来。
“不知捕头大人还有什么见教?”
王捕头指了指驴儿背上的白麻布旗子。
“‘谁言天命不可知?’道长的好大口气,但不知道长是否真有本事?”
算命先生拿起手中的乾坤盘,冲着王捕头一笑。
“批阴阳断五行,看掌中日月。测风水勘六合,拿袖中乾坤。天闻若雷,了然今生前世。神目如电,看穿仙界凡间。天地万物无所不知,阴阳八卦生死皆明。
小道十二岁入了道门,如今已有三十年。小道别的不敢说,但要说起占卜之术。天地虽大,不过也尽在这小小的乾坤盘之中。”
王捕头闻言略略点头。
他自然不可能仅凭眼前这位道人的几句话便深信不疑,但刚刚道人露的这几手也看得出来他不太像是个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应该还有几分本事。
刚刚自己的手下说得对,要是测得准自己给些钱就是,要是测不准...哼哼,自己保准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想到这,王捕头脸上堆笑。
“道长好本事!不知道长可否为我测一件宝物的下落?”
算命先生闻言一笑。
“好说。不知要找个什么宝物?”
王捕头连忙上前,在算命先生耳边小声说道。
“今早本地县太爷家中丢了一副字帖!不知道长可否帮忙测测此字帖如今何在?”
道长闻言点点头。
“原来如此,不知是什么字帖?”
王捕头左右看了一眼,这才敢悄悄说道。
“天下第一行书——兰亭序!”
哪知算命先生闻言却不屑一笑。
“兰亭序?埋在龙脉。地下一千五百尺,王捕头自可找去!”
随后转身便又要去跨上驴背。
王捕头闻言一惊。
真正的兰亭序早已不知所踪,世间流传的兰亭序不过是几位大家的临摹本。这道士一语道破,看来还真有些门道!
他赶紧拉住了要转身离开的算命先生,谄媚一笑。
“道长且留步!我说的兰亭序自然不是那书圣的真品,而是诸葛贞的临摹本。虽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行书,但也是贵重至极!甚至比起一般的大家字帖还要贵重许多!”
算命先生似是早已知晓,一脸讥诮。
“哦?临摹本原来是县太爷收去了。世传兰亭序临摹本拢共有数位书法大家模仿。诸葛贞的临摹本虽不是冯承素的神龙本,但也是极为罕见的。恐怕这副兰亭序也不少于三千两银子吧?县太爷真是好大的手笔!”
王捕头自然听得出算命先生言语里的嘲讽之意,只是眼前的高人他实在不敢得罪,只得小声说道。
“道长小声点!莫要给别人听到了!昨晚县太爷家里遭贼,那兰亭序临摹本的被人偷走了!本捕头也是今早收到的消息,今天带人查了一天,可是到现在依旧是两手空空。
县太爷已是气极,若是找不到兰亭序,我怕是连这个捕头位置都保不住了。如今实在没有法子,只得求助道长了。望道长指点一二,若是真的能找到,本捕头一定重金酬谢道长!”
算命先生闻言一笑。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小道向来是听不得虚言的。但既然捕头大人相信小道,大人有难处,小道为大人算上一卦也是结个善缘。”
王捕头大喜,连忙做拜。
“多谢仙长!多谢仙长!”
这算命先生也是奇怪,也不测字也不开卦。他只是拿着手中的乾坤盘,闭上了眼睛默默地念上了几句。
王捕头把头伸过去,准备侧耳倾听。
“啪!”
却被道长手上的拂尘用力地敲了一敲,吃了一嘴的毛。王捕头心知自己是打搅了道长,连忙诚惶诚恐地说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