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饿这次算是摊上大事了,腊月二十八他还没有被放出来,换句话说,乡亲们的钱,还没有着落呢。
油亭里的家家户户都愁眉苦脸,哪有心情准备祭祀活动。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油亭里平安无事,但这穷困的里所,也实在准备不了什么好吃的。
反正这油亭里在腾达里面前丢脸也不是第一次了,乡亲们都无所谓了。
毕竟那腾达里可是全县最富有的里所,他们自然会拿出好吃的好喝的。
所以这次祭祀兼帮扶大会,油亭里每家每户拿了点萝卜,山药等粗粮就跑来参加了。
而腾达里呢,却烹羊宰牛,大鱼大肉,美酒佳肴。当然,说错了,这牛可不能宰。
腾达里的人户,纷纷对油亭里的百姓产生了鄙夷的情绪,心想他们拿着这些东西,也好意思来参加活动?
其他乡亲们再丢脸,好歹还拿了一点吃的,陈汤家一平如洗,那就跟丢脸了。
他们全家五口人,带着五张嘴巴,空手来的。
没有人愿意跟陈汤一家坐在一起,所以他们一家人就独自坐在一张桌子上。
有司职人员,还是给陈汤这一桌摆放了一些粗茶淡饭,总不能让他们这里喝空气吧,毕竟是县廷下达的帮扶命令,好歹还是要意思意思。
当然,也就意思意思就行了,没有必要更进一步的热情。
所以腾达里和油亭里的人家,都分成了两个方阵就坐,虽然没有墙,但两个方阵留下的一道长长的空地,就像一堵墙,将这两群人区分的清清楚楚。
两位理魁,陈羽和李万里在高台上,向乡亲们说了一些场面话,表达了要一同走向富裕生活的愿望。
祭祀之后,就到了推杯换盏的环节了。
腾达里靠近油亭里的那一排人家,都是背对着油亭里的乡亲,而油亭里的乡亲见此情况,也只好背对起来,各自里所各自畅谈。
陈汤吃了几口,看着眼下的场景,颇感悲凉,这钱的魅力在任何时代都不会褪色,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可是偏偏又有这样的一个赌棍老爹,发家致富,要到何年何月?
陈汤没有心情吃了,便起身离席,向远处走去。这么大的活动,很多小孩都嘻嘻哈哈的玩耍,因此陈汤离席,在阿母阿翁看来,是再正常不过了。
悲凉之时,就想远离喧嚣,所以陈汤不跟其他小孩玩耍,自顾往南边走去。
南边是一条小溪,虽有日照,但也难掩冬天的严寒,一些没有叶子的树枝随风轻轻摇晃,更添寂寞萧索的味道。
陈汤回头一看,一名美人也是独自一人在河边散步,只见她身披一个大斗篷,轻轻的拨弄着旁边的树枝,时不时的还瞧着自己呢。
她来了,她向自己走来了!
走到近处,陈汤才发现,这美女是李依娜,也就是李万里的女儿。
李依娜走到身边,轻轻的用手遮住半边面容,露出娇羞的样子,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时不时向自己望来。
陈汤不得不承认,李依娜的确长的很漂亮,这倒不是因为衣装的缘故。
李依娜不好意思道:“子公,你还在生我的气吗?你已经有好久都没有理我了。”
陈汤一听,这是什么情况,看这样子,李依娜见到自己还有点不好意思,难不成这小妮子喜欢自己?
不对,准确的说,汉代的陈汤应该已经和这小妮子勾搭上了。
陈汤摊手道:“没有啊,我没有生你的气。”
李依娜道:“上次我让人给你送肉饼,让你主动跟我说话,你怎地不来?”
陈汤现在明白了为啥那奴婢说李少君面浅,李少君,君这个称呼不分男女,感情上次那奴婢说的李少君是指李依娜啊!
你看这事弄的,误会大了,为此自己还挨了一顿,虽然自己已经找回场子了,但毕竟也挨了一顿,疼了好几天呢。
陈汤道:“上次我被你兄长抓住打架去了,我想来也来不了啊。”
李依娜从斗篷中伸出一只手,手里还有两枚熟鸡蛋,递给陈汤,说道:“这个是我给你带的。”
陈汤此刻确实有饥饿之感,见李依娜还给自己带了两枚鸡蛋,心中大为感动,顿时有一种初恋般的感觉。
这时候一阵寒风吹过,陈汤忍不住打了几个激灵,李依娜连忙牵起陈汤的小手,说道:“这里太冷了,咱们去老地方避避风寒。”
陈汤能够感受到一股温暖从李依娜的小手中传过来,但李依娜的话语,让陈汤感到一阵惊喜。
还有老地方?老地方是个什么地方?自己不知道这个老地方,这足以证明汉代的陈汤,经常与这李依娜在老地方相会。
陈汤不动声色,被李依娜牵着手来到了老地方,这个老地方是一处破庙,庙里供的是山神像,山神像的后面,有一堆谷草,谷草上面还有一卷麻布。
想必这汉代的陈汤就经常与李依娜在这里相见。
陈汤忍不住搓搓手里的两枚鸡蛋,这突如其来的遭遇,还让陈汤充满了遐想。
当然,遐想也只能是瞎想而已,毕竟现在他们年少,只不过是在一个安静的地方,偷偷玩耍而已,还能懂个啥?
李依娜把身上的斗篷取下来,穿在身上,顿时一阵温暖之感布满全身,外加扑鼻而来的香气沁人心脾。
陈汤连忙道:“你也冷,这个斗篷还是你穿上吧,别回头伤了风寒。”
李依娜害羞道:“我穿的多着呢,你不用管我,你先把这两枚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