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
在幽忌厄讥讽的目光中,帝塚悠悠然道:“因为这柄剑是我炼出来的。”
“胡说八道!”
幽忌厄怒了。
这柄黑色长剑是他从迷窟里找到的,准确些来说,是从老怪物的老巢里找到的。
当时他才十岁,实力远不如现在。
乍一落入老怪物创造出的幻境里,最先想到的自然是逃出去。
老怪物的幻境千篇一律,总离不了碧湖和那朵花瓣层叠一直铺到岸边的硕大蓝花。
而那把剑,当时就在花心处悬浮着。
老怪物就在剑下的一团迷雾里。
看到剑的第一眼,幽忌厄便像着了魔似的非要弄到手不可,
当时以他的实力,对上迷窟里那些没有神智的怪物尚且需要小心翼翼,就不用说老怪物了。
可即便没有把握,他还是宁愿冒着被干掉的危险冲了过去。
那一回他差点便被老怪物干掉,
可就在命悬一线的时候,原本悬浮的长剑忽然间掉落下来,正好落在他手边,
幽忌厄也想不起是自己挣扎着抓住了长剑,还是长剑主动塞进了他手里,
只记得握住长剑之后,便突然间如有神助,硬是打退老怪物逃出了险境。
从那之后他便剑不离手,视它如自己的守护神一般。
后来他给在自己和幽九罗的名字各取了最后一个字,给剑取名厄罗。
用了几年,已经到了心意相通的地步,实力也是突飞猛进。
从一开始,厄罗对幽忌厄来说便不仅仅是一把剑,
初时觉得它很神奇,很强大,便视它如守护神,
后来便觉得它是自己最最可靠的伙伴,
不管在什么时候,只要长剑在手,便觉得自己并非在孤身奋战。
有时又视它如师,
它总能在不知不觉间便让他有所领悟,变得越来越强大……
他认为它是一件神物,冥冥中不知是谁专程为他打造的神物,
而今一个他极厌憎的阶下囚竟然敢说厄罗是他打造的,幽忌厄顿时便火冒三丈,觉得自己和厄罗都被深深的羞辱了。
可已经能与他心意相通的厄罗,这时却出奇的安静,没有回应他的杀意。
厄罗的反常,令幽忌厄深感狐疑。
这时帝塚微微翘了翘唇角,似笑非笑淡淡说道:“它原是我为神王怒所炼之剑,在神王怒手中只要轻轻一挥,剑芒便可遮天蔽日,因此,它原本被唤作怒芒。”
‘怒芒’二字一出,厄罗忽然发出轻微剑鸣,似在回应一般。
幽忌厄眉头紧拧,看着轻轻颤动的长剑,不悦的说道:“它叫厄罗,它是我的,跟你跟什么神王怒都没关系。”
“它确是你的。”
帝塚说的有些意味深长,“那么可以请你用厄罗来试着斩一斩这条锁链了么?”
幽忌厄继续拧着眉,看起仍是不信也不愿意救他的样子。
帝塚淡淡然说道:“我能让你变得极为强大,强大到你自己无法想像的地步。”
“不劳费心。”
幽忌厄嗤之以鼻。
他想强大自然会靠自己,不需要假手于人,
况且从一开始他便看帝塚极不顺眼,对帝塚说的话也是全然的不信,更加不相信他的能力。
他要真有真本事,又怎么会被一条黑鱼锁上几百年!
而那条黑鱼,自己对付起来简直不要太轻松!
看到幽忌厄不屑的模样,帝塚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接着又道:“若我不仅能救她还能让她恢复如初甚至变得更强大呢?”
恢复如初,就是变回当初能为浮幽‘造神’的程度,
更强大……能强大到什么地步?
幽忌厄一下子便哑了。
同样的招数用在他身上毫无作用,但换到幽九罗身上他便立刻犹豫了。
仍旧是不相信帝塚,但比先前要犹豫许多。
厄罗先前的反应,让他对帝塚的怀疑有些动摇了。
“你到底是谁?”
如果厄罗真是他炼化而成的,又是给什么神王怒的,他便不可能是个普通人。
而且小蓝也是他炼化出的,那是一个能为浮幽‘造神’的灵器……
“我不过是个炼器匠罢了。”
“你这人就没一句真话么!”
“我说的每一句都是真话,听的人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幽忌厄噎了一下,怒视帝塚道:“神王怒是谁?”
听起来很威风的样子,而且前面还有个‘神’字,难道与神有关?
帝塚微笑道:“一个只知道好勇斗狠的疯子罢了。”
幽忌厄狐疑的看着帝塚,总觉得他说话时的神情很古怪,且不管说什么都让他觉得十分的不可信。
帝塚却是完全不在乎幽忌厄的态度,淡淡然道:“有什么话以后慢慢说罢,那里还有个人要救呢。”
幽九罗:“……”
从别人听不见她的话开始,她便没什么存在感了。
“谁跟你慢慢说!”
幽忌厄怒斥一声,终究还是妥协了,手腕一抖,一道形如巨剑般剑芒便凌空而下,重重砸在细细的锁链之上,
‘啪!’
剑芒撞上锁链,发出一声脆响。
幽九罗瞪大眼睛望了过去,诧异的发现锁链竟然分毫未损,
一丝艳红却顺着帝塚精致的手腕缓缓流了下来,顺着指尖滴落在地。
“你是想用更简单的方法么?”
帝塚盯着指尖的鲜血,缓声说道:“譬如说斩断我的手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