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九罗与帝塚很快便沉默下来,
一个在想自己的心事,
另一个找了块勉强可以坐的石头,单手拖腮垂着眼昏昏欲睡。
幽九罗偷眼瞧过去,莫明觉得此时的帝塚像只慵懒的大猫,看起来没有半点威胁。
便是他身形笔挺立在身边的时候,也只是让人感觉如沐清风,
可每次对上他那双暗金色的眸子,都会给人一种……灾难将至的感觉。
在那片暗金色的光芒中,似乎藏着些很可怕的东西,隐隐有着雷霆之威。
那应该便叫作‘气势’吧……
幽九罗正这般想着的时候,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忽然从天而降,几乎擦着帝塚的身子落在了他脚边。
“……”
帝塚慢吞吞睁开眼睛,懒洋洋看了看脚前的东西,微微摇了摇头。
在他脚前的,是一颗头。
忽然落下来的时候便将幽九罗吓了一跳,
看清楚是什么之后又吓了一跳。
差点被砸到的帝塚反而是一脸的淡然,就像一个坐在树下的人身边落了片树叶那般的淡然。
可是掉下来的不是树叶,是老怪物的头!
原本就很是丑陋狰狞的老怪物,只剩一颗头以后便愈发恐怖了。
稻草一样的头发根根直立,干瘪的皮肤像由额头向下,多了好些纵横交错的裂口,露出了一块块惨白的骨头。
两双死鱼样的眼睛正不停向下滴着黑血……
幽九罗吓的眼都直了,帝塚却看的津津有味,
像看到了什么稀罕宝物,或是什么难得的美味似的。
幽九罗看到他的模样,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它好似将东西都藏起来了,你自己问它!”
没能将帝塚吓的像女人一样跳脚尖叫,幽忌厄似是颇为气闷。
如果知道想吓的人没吓成,不想吓的人反而被吓到了,他恐怕要气闷死了。
“呜呜……”
只剩一颗头的老怪物由喉咙里发出一阵难听的怪声,像在呜咽似的。
“你知错了?”
帝塚的声音十分的温和,温和的让人想打冷战。
“呜呜……”
“现在才后悔是不是太晚了些?”
“呜呜……”
“唔,不用解释,你只要告诉我将我的东西都藏在哪里了便可。”
“呜呜……”
帝塚轻笑:“都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敢与我讨价还价?”
“呜呜呜呜呜……”
怪叫声中,老怪物的断头猛的窜了起来,
突然的变故,又将幽九罗吓了一跳,
幽忌厄也下意识扬起了长剑,
两人都以为老怪物是要做困兽之斗,帝塚却微微摆了摆手道:“不要紧。”
他若再不出声,幽忌厄的剑便要斩过来了。
不管多么不信任他不喜欢他,这个时候幽忌厄都不敢让他出事,
否则幽九罗的事便没法解决了。
所以即便帝塚表示不要紧,幽忌厄仍在全神戒备着。
而窜起来的老怪物呢,果真不是要袭击帝塚而是重重的用额头撞在了坚硬的地面上,
‘砰、砰、砰……’
老怪物的断头不停的弹起、落下,看起来像在磕头一般。
这时的老怪物已经不能用凄惨来形容了,简直就是惨的无法形容了。
可在这之前呢?
是不是有过很多别人对它苦苦哀求,而它则完全不为所动的时候?
死在迷窟里的浮幽人,应该都是它的手笔,
它到底害死了多少人,怕是连自己也数不清,
更可怕的是它不仅害死了他们,还令他们变成了死不了的怪物,
可是他为什么要害死那么多的人呢?
因为天性恶毒?
因为要用别人的血肉魂魄来强大自己?
……
幽九罗稍微一想便觉得全身发冷揪心不已。
老怪物这时仍在不停的以额头撞击着地面,
声音之大,力道之大,让人觉得说不定哪一下力气再大一点点,断头便会爆裂开来。
幽忌厄似乎感觉到了幽九罗的不妥,转头对帝塚不耐烦的说道:“有完没完,赶紧办正事。”
看着一颗断头给自己磕头,恶心不?闹心不?
“它不肯说。”
帝塚仍是淡淡的,“取走生生,它必死无疑,所以它要我答应它,除非能用其他方法保住它的命它才肯说。”
“找死!”
幽忌厄一道剑芒拍过去,老怪物的断头立时远远的飞了出去,
一声闷响,不知撞在了哪里。
幽忌厄拧着眉头道:“我再去找找。”
不过找到的把握实在不大。
若能找到他刚才就应该找到了,根本没必要特意将老怪物的头带回来。
先前找过去的时候,老怪物仍在泥坑里,想找的东西却怎么也找不到,像见了鬼似的。
“有一物名玄机,以它为引,便可创出一个真假难辨的空间。”
帝塚慢悠悠道:“它可以大到无边无际,也可以小若沙尘,你明白了吗?”
“说人话!”
幽忌厄怒了。
总是拐弯抹角的说话他不烦别人还烦呢!
他要是什么都明白,还用得着在这里跟他废话么!
“唉~”
帝塚无奈的叹息一声,一脸无趣的说道:“我是说它可能将东西都藏在了玄机内,然后将玄机变成了沙尘大小,明白?”
幽忌厄恼火道:“你早说人话我早就明白了!”
非要说那些乱七八糟的废话,而且还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