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牧长肯定不会长期居留在这里,这是大家早都心知肚明的事,这些天她拜访了附近的教堂、走马观花地浏览了本地风土人情,红叶学院那边又没提出做第二次实验的请求,她没有理由继续在这里逗留,问题在于阿拉贝拉和凯瑟琳何去何从。
“那你们怎么办?”他问道。
“院牧长大人没有明说,但口风似乎是要我们跟着她一起离开……”凯瑟琳纠结不已。
这是人家隐修院的内部事务,按理说外人没资格指手画脚,江禅机觉得很棘手,虽然院牧长貌似对他的观感不错,但如果他贸然置喙隐修院的内务,说不定反而弄巧成拙,一旦引起院牧长的不快,之前积累的好感度也会灰飞烟灭,所以就算他插手,也只能以曲线救国的方式来旁敲侧击。
“如果可以,我愿意跟院牧长大人一起离开,但我想让阿拉贝拉留下来,在这里她的眼睛治疗起来更方便。”凯瑟琳叹道,“但这样……就意味着米雪也要留下来。”
他安慰道:“你先别急,冷静一下,不如今天我去问问路老师的意见,如果她能从专业方面向院牧长提出建议,也许院牧长会网开一面。”
“希望如此吧。”凯瑟琳还是很焦虑,她觉得可能是自己的鲁莽行动促使院牧长将离开日期提前了,因为院牧长可能认为她们在外面的花花世界待的太久,受到了不该有的影响,于是想把她们带回阿勒山净化心灵。
凯瑟琳甚至有某种预感,这次一旦回到阿勒山,想再出来就不那么容易了——她愿意承受这样的后果作为赎罪,但阿拉贝拉的眼睛是需要定期检查的,在那些边境冲突不断的小镇医院里能做什么检查?
无论是她还是江禅机,都不敢想象院牧长和米雪分道扬镳的可能性,院牧长在哪里,米雪就会在哪里。
除了赵曼留在屋里睡觉之外,15号表示也要留下照顾和驯化隐异猴贝塔,考虑到她在反叛行动中扮演的角色已经从主谋变成受蒙蔽的从犯,而且其中隐情很深,江禅机觉得宗主应该不会对她做出太过严厉的处罚,于是答应了。
刚到学校,他就被叫到了学院长的办公室,一进屋子,他就看到一位穿着校服的女生垂头站在学院长的办公桌前。
“优奈?”他差点儿没认出这位女生,优奈换上校服之后,给人的印象从早熟的幼儿园老师变成了学生。
“早。”优奈的眼睛又红又肿,像是刚哭过,说话也带着鼻音。
江禅机探询地望向学院长。
“我刚跟优奈同学说了,本地警方那边经过了初步的基因对比,基本确定死者就是名为拓真的外国人,更准确的对比正在进行中,但不太可能有变化。”学院长说道,“另外我刚刚也给于娜打过电话了,她接受这一结果。”
老实说,江禅机现在对基因鉴定不是那么信任,目前为止他们已经接触了三位克隆体,天知道还有没有更多,万一……万一这个死去的拓真也是克隆体呢?
但想想不太可能,死掉的这个拓真年纪不小了,年龄能对得上号,除非拓真从几岁开始就着手克隆自己的备胎,否则从情理上是说不通的,学院长她们肯定也考虑到了这点,死去的不可能是拓真的克隆体,也不可能是拓真的李代桃僵之计。
优奈哽咽道:“我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但我一直拿他当哥哥……对不起……”
江禅机暗叹一声,15号又何尝不是如此,全都被这个居心叵测的拓真耍得团团转,利用名为亲情的感情枷锁牢牢套在她们脖子上,用亲情来绑架她们,而他自己半点儿也不在乎亲情。
“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吧。”他礼节性的安慰道。
“优奈同学的入学手续已经办妥,你带她参观一下校园吧,本来这事应该由别的老师来做,但别的老师不了解内情……”
学院长也有挺明显的黑眼圈,她半夜被叫醒到现在都没有合过眼。
于娜大概也不例外,她优先搞定了优奈的伪造身份,第一时间传真过来,学院长又跟招生办负责人沟通,火速办理好优奈的入学手续,这速度在建校以来都从未有过。
“我知道了。”江禅机点头。
“优奈同学,你去外面等婵姬同学一会儿,我跟她有几句话要讲。”学院长吩咐。
优奈顺从地离开办公室。
“学院长……”他歉然开口。
“道歉就不必了,但这件事牵扯甚大,后续肯定还会有余波,要小心提防。”学院长叹息着揉了揉太阳穴,“没想到变生肘腋,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么?梅一白事件如此,拓真事件也是如此,我在反思是不是视线放得太远,反而忽略了身边之事。”
“学院长,您不必自责啊,连忍者学院这种情报机构都被耍了,连黑市联盟都被蒙在鼓里,您又不是神仙,没必要把这些责任都担在身上。”
这话由他来说不太符合自己的身份,但这也是他的由衷之言,学院长要操心的事已经太多了,每一件都是能影响世界安危的大事,拓真这种事虽然挺恶心的,但相对而言只能算是庙小妖风大而已。
“凯瑟琳是怎么和拓真扯上关系的?”学院长问道,“别人也就算了,为什么偏偏是身为修女的凯瑟琳?你应该明白,这种事如果被院牧长知道了,恐怕凯瑟琳会处于很不利的局面……”
江禅机昨晚没有透漏关于凯瑟琳的内情,现在只有他和学院长两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