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伟睡不着,当初入营第一天的时候就是来了个演习,今儿是不是又再来一个演习或者别的意外什么的,睡觉还是睁着睡好。
苟伟心思很重,始终有放不下的感觉,仰天躺着看窗外高山蔓延的一条黑线。思绪却飞到九宵云外,不断在猜测魔女在干嘛。“高原的夜里是不是就是洋世界里的白天呢,她在读书吗?还是在干嘛呢?身体好吗?在想我吗?”
一个轻柔的脚步声打断了苟伟的思绪,门吱呀一声轻轻被推开,一个军人打着小手电挨个床头照照,或是掖下被子,或是将盖着脸的被子扯开。苟伟翻过身侧过来看着,总算是看明白,这是一位上士班长,胳膊上配着个红十字臂章。见着脸面红晕发紫的就放个温度计在脖子下测一下,见着呼噜声特别大的推着翻身侧睡。手机端 一秒記住『→\etv.c\o\m』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兵们睡得很死,在苟伟眼里卫生员的动作粗暴直接,可兵们就没有一个醒着的。苟伟双手垫着头将大衣托在肩膀上半躺着。
卫生员的手电正好打在苟伟眼上,苟伟忙用手遮住,他畏光。“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怎么还不睡!”
苟伟很感动卫生员的行动却十分反感他的动作,这动作要是在战场上救护可就变成谋杀了。
“嘿嘿,睡不着。班长,请问一下厕所在哪儿!”苟伟以紧急集合的速度将衣服穿好,边穿边问。
卫生员拿手电照了照苟伟的脸,露出看傻子的神色:“大号小号,大号去食堂后边。小号随便找个地方解决行了。”
苟伟听得脸直抽抽:“不pēn_niào骚气?”
卫生员很耐烦这兵的啰嗦,他忙着呢,不过还是在离开的时候好心地说一句:“这大冷天的,尿着地就结冰,哪来的什么味啊!赶紧睡吧,明天有你好受的!”
苟伟披上大衣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往厕所跑,刚跑起步发现没有纸,正烦躁得不行的时候露过一个空房间,里边摆着一架架的书在月光下向苟伟招手。“天不亡我也!”苟伟冲了进去从一个报架上扯下一堆报纸来。他的动作很粗鲁,不是扯一张,而是扯了十多张,每张报纸扯出书本大小的一块,怎么看怎么都碍眼。
刚跑几步,着点与一个抱着一堆大衣的家伙撞了个满怀。“干嘛的!”
“上厕所的,你们继续!”苟伟顾不上啰嗦风一般经过往厕所冲去,心里还想着,“还有比自己更敬业的,这么晚了还整大衣。职业精神可嘉啊!”
一阵酣畅淋漓之后,苟伟摸着冷得发麻的屁股认真包裹起来,“这玩意儿最是怕冷不怕热啊,差点把子孙根给冻掉了!以后宁愿憋死也不上厕所!”
苟伟又一阵风一般冲上楼向宿舍里跑去,“砰!”苟伟撞上一个拎着两行军袋的兵。两个行军袋被撞飞而去。
“干嘛,慌慌张张的!”战士压低声音不满地冲苟伟吼。
苟伟终于反应过来,又是拎大衣又是提行军袋,这哪是敬业啊,这是偷啊。“对不起,走错宿舍了。我就是路过的,继续!”
偷谁的只要不偷他的苟伟就当没见过,转了一个弯终于看清自己宿舍,匆匆地冲进房间往自己的铺上看了看,行军袋还在。苟伟在宿舍里跳了跳,直到脚差不多暖和了屁股不痛了才准备脱衣上床。
门吱呀一声响起,几个光头的战士弯腰弓身排着队往宿舍里钻,苟伟笑了。这不就是偷油的老鼠吗?“咳!”苟伟干咳一声颠起脚又蹦了起来,声音还很大。
几只鼠辈猛地伸直身子,有两只退出房去,还有两只似是恼怒了,几步蹿过来朝苟伟瞪过去。估计是白瞪了,天黑,看不见。
“怎么还不睡!削你!”
“睡不着,欢迎削梨,有一阵子没吃水果了,欠得伤!”苟伟很欠揍地回了一句,心里却在想,“都当老鼠了,我不信你有胆!”
“找死,别以为你新兵我不收拾你!”老鼠扬着手上来摆出一副揍人的架势。
“你很无聊,该干嘛干嘛去!想收拾我你得拿出胆来,我叫苟伟,哪天找个机会练练!”苟伟根本懒得理会又在铺前跳两掉。
“走走,别说话,先走再说!”旁边的鼠辈忙拖着走。
“今天月光很亮啊,真是睡觉好时候啊!”
苟伟长长地伸一个懒腰和衣往床上一倒,头枕双臂准备继续数月亮下的高山有几道弯。鼠辈觉得苟伟是在说他,气得又要上来,还是被扯走了。
数着数着有点迷糊,一阵睡意袭来,苟伟正准备沉沉睡去猛地弹起,将行军袋塞到床底下最里边,旁边用牙刷支起脸盆,只要谁动了行军袋一定会将脸盆给砸到地上,声响也一定会很漂亮。
苟伟将棉大衣再穿上,整整齐齐地将所有能随意拿走的零碎全藏到被子里。鼠辈不可能连被子都给偷了吧?
“这什么地方啊,土匪窝吧?怎么连自己人的东西都偷啊,这种土匪没见过!”
苟伟再也抬不起眼皮,沉沉睡去。
高原的太阳起得特别早,起床哨没响就过来打脸,兵们被一道道光从梦中拉回来,好不容易睁开眼发现似乎少了什么,再一揉搓,果然少了很多。
有一个喜欢光屁股睡觉的战友突然发现他的内裤都丢了,用被子捂着大叫:“有贼啊,谁偷了我的内裤!”
“轰!”宿舍炸开了,兵们发现丢了衣服、丢了大衣、丢了行军袋。后来据相关资料统计,苟伟这宿舍是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