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莫愁小姐,你可惜什么?”白洋被莫愁的一声感叹弄得莫名其妙。
“这么多土地荒了多可惜啊,种小麦不行吗?”莫愁激动地说道,关于赤玉流金的事情,她这个小高层多少还是有所了解的。
“种小麦?”白洋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他指着脚下的荒地说道“过几年不要说这里,就是咱们身后的圩田都会荒了,近几年寨子里的年轻人都到大城市打工,剩下的都是一些老弱,又能够管理多少土地,今年梯田都有不同程度的撂荒。”
“那明年岂不是要减产?”莫愁心里一乱,美景自然要辜负了,白家寨的赤玉流金可是关系到集团的小战略。
“减产倒不至于,明年可能还可以多卖点儿给你们。”如今白洋已经和寨子签订了,百分之十的利润再加上平时的工资,哪个庄稼把式干得不起劲?
“咱们去参观一下梯田吧。”没有后顾之忧,莫愁自然又活跃起来了。
据白洋说这里的梯田是世界上唯一的雪山梯田,莫愁心中不由得充满了好奇,她领略过紫鹊界梯田的壮美、独特的稻作文化;孺慕过元阳哈尼族梯田的妩媚;膜拜过龙脊梯田的端庄,甚至她还走遍了北方独特的梯田景观,从未听说过有雪山上的梯田。
他们沿着古朴的青石板路继续前进,不多时就碰到珠玉河的一条支流白露溪,溯流而上绕过眼前的山丘,莫愁顿觉豁然开朗,眼前是一片开阔的谷地,白露溪变得支离破碎,数条溪流把谷地分割成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几百亩良田,因为小麦刚获丰收,上面是光秃秃的麦茬。
抬眼望去高大巍峨的白驹山上,漫山遍梁,层层重叠,每一层都是一道细碎精巧的涟漪,每一叠都是一片清净如鳞的波纹,顺着山势弯曲或凹或凸、或大或小、或长或短、或明或暗,有的如弯月成叠,直至苍穹;有的如长蛇狂奔,满山遍野,一条条蜿蜒的田埂,曲折有韵,仿佛在神仙的画笔下隐隐而出,绘成变幻的弧线。
田坎之间,或孤峰突起,三三两两的山花交相呼应,绿树丛荫,层层叠叠的梯田色彩一下子明媚起来,天光云影之间,五色斑斓,仿佛打翻了大千先生的五彩颜料。
阡陌交通,莫愁随着白洋登上半山腰的梯田俯瞰,脚下层层叠叠的梯田如潮水般涨起,以排山倒海之势奔涌而来,组成一个纵横开阖、酣畅淋漓的梯田群体,形成一个张扬着力与美的梯田世界,呈现出一种粗犷的美,令人震撼。
抬眼更是云蒸霞蔚,忽东忽西,忽上忽下,一会儿无影无踪,一会儿又弥天大雾,忽而往下蹿,把梯田淹没;时而往上蹿,让梯田显露。雪山苍茫、梯田茵茵,千里一向之间,在云雾吞吐中望去,绿色的梯田、白色的雪山,如岷、峨雪浪,裂岸排空,蹦腾如万马洪流,桀骜、亘古,茫茫然。
“好美,好壮观。”莫愁激动的俏脸通红,心里却不住地埋怨自己,内存浪费的太快了,但要她删除一部分,却又万般不舍。
“怎么样,这里漂亮吧。”白洋也对古老祖先的杰作十分满意。
“好美,真想一辈子都住在这样的地方。”莫愁陶醉得忘乎所以,恨不得把眼前的美景都揽到怀里。
“怎么样,做我的总经理,之前我说得还有效。”白洋再次蛊惑道。
“好难选择的,可惜我不适合啊。”莫愁娇嗔地跺跺脚,心里掀起一阵天人交战。“反正我朋友今后在这里当经理,我会经常来看他的,到时候你可不能收我的门票。”
莫愁是资深驴友不假,喜欢没事的时候徒步旅行,放空自己,但她的一切都在繁华的大都市中,那里有她的工作、生活、亲人、朋友难以割舍,不可能一下子就放弃所有的一切,来到西南边陲重新开始。
“作为合作伙伴,你可以免费进场。”白洋豪爽地说道。
在白洋的计划中,收取门票只是象征性的,不会出现个别景区天价门票的状况,真正盈利的是在白家寨内的各种消费。
“这可是你说得。”莫愁不禁欣喜,作为海市的资深金领自然不会缺钱,但她享受的是这种被人重视的感觉。
“要不要看看旱田?”白洋指了指田坎尽处的山脊,白家寨的梯田分为水旱两种,都是在白驹山上。
“你说你们种植小麦的地方?”莫愁也挺好奇的,什么样的良田能够长出赤玉流金那样品质的小麦。
“你没看到所有田坎里都放满了甘冽的泉水吗,这是为了种植水稻做准备的,山脊另一侧是旱田,正是种植小麦的地方,现在正有人耕地,为种植小米做准备。”白洋点了点头,那里才是今天的重点。
“那走吧。”莫愁到了白家寨早已是乱花随主便吧。
翻过山脊,这景色截然不同,雄奇壮伟,莫愁的心蹦蹦直跳,这里哪里是梯田啊,明明是赳赳老秦,高唱《无衣》: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山脊这边的坡度平缓、宽敞,没有奇峰独秀、蜿蜒无常的山势,一块块梯田仿佛用尺子量过一样呈长方形,仿佛是铺就天梯的石阶,目光所望直通云霄;又好像军纪严明的赳赳老秦,出雄关征战中原,气吞万里如虎。
“这、这太雄壮了。”莫愁紧紧地捂着自己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