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赖清执意如此,白洋也不好说些什么,明天就让小松跟着吧。
晚上许诺的全鱼宴自不用多说,吃得是宾主尽欢。
第一缕晨光洒遍白家寨的每一个角落,晨雾还没有消散,寨子里已是炊烟袅袅,惊起的鸟雀,在枝头‘叽叽喳喳’似乎带着几分喜悦、几分温馨。隐隐传来的男人的呼喝声,女人们的笑声,似乎印证着这一切。
无论是旱田还是水田,在麦收过后都已经犁好,今天是水稻插秧的日子。昨天,几百万元的震撼和分到手里的几千元的底气,让大家心气儿更足了。
迤逦如长龙般的人群驱赶着牛车,拉着白洋弄来的秧苗,在梯田的羊肠小道上慢慢前行,一个个熟悉的面孔都洋溢着喜悦之情。
“李大棒子,听说你家这次可发了,一万多啊。”这次耕种的不仅仅是白家寨的梯田,各个寨子都有,几万亩的田地,今年可是大有作为。
“嗨,什么发不发的,我将今年所有的赤玉流金全卖了,以后就得吃陈粮了。”李老大摇头晃脑地说道,可心里就是那么痛快,这两年儿子外出打工,老两口还剩下不少余粮,一商量将今年的新粮全卖了。
周围的人纷纷竖起了大拇指,“李老大,有魄力啊。”
其实,这次卖粮大伙儿都矜持着呢,生怕白洋第一次搞砸了,弄得自己血本无归,没法还钱,所以呢,大家除了留下的口粮之外,或多或少还剩下点儿余粮。昨天那一摞摞的钞票让他们多少有点儿后悔。
“嗨,有什么魄力,就是投机取巧而已,没准儿等咱们的旅游公司弄起来之后,人家游客点名要赤玉流金,我可要坐蜡的。”李老大谦虚地说道,但眉飞色舞的小眼睛透露出的那丝兴奋暴露了他的本心。
“切。”乡民们对着他纷纷竖起中指。
······
“各位叔伯老少爷们,我知道大家都种了一辈子的地,一些事情用不着咱嘱咐吧。”白洋站在一处田坎上,居高临下高声说道。
下边的人都乐了,这种地的事情,哪用得着白洋亲自教授啊,心中暗想,咱种地的时候,你还在你老娘的腿肚子转筋呢。
“但今天这秧苗种法有些不同,这两种秧苗,一种叫‘轻红映雪’,一种叫‘秋雪凝翠’,它们需要混种,就是每一根这样的秧苗,配上十根其他的秧苗,利用抛秧技术种植,千万不要插秧。”
“还有就是梯田上半部分种植‘秋雪凝翠’,下半部分种植‘轻红映雪’,千万别搞混了,不然要减产的,可不利于咱们的秋粮丰收,老少爷们、各位叔伯明白没?”
“明白是明白了,不过白洋你这是什么高科技啊,我们种了一辈子的地,还没听说过这么种地的。”郑远达见旁人都不说话,站起来问道。
抛秧技术大家都会,早些年因为没有专门的工具,分苗的时候比较麻烦,这才没普及起来,这倒没什么好奇怪的。只是这秧苗混种他还是第一次听说,都是混种容易造成品种质量不稳定、减产,大家平时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相邻的各家都是商量买一样的种子。
“嘿嘿。”白洋神经兮兮地说道“:‘轻红映雪’‘秋雪凝翠’就好比地主,其他的秧苗都是佃户,地主只有充分的压榨佃户才能富得流油,这‘轻红映雪’和‘秋雪凝翠’也是一样的道理,只有充分吸收其他秧苗的养分才能长得壮实,结出好粮食来。”
地主?佃户?众人眼里全是问号,头一次听说还有这样的秧苗。
“这也太不要脸了吧。”郑远达瞬间懵逼。
“郑三叔,你别管它们要不要脸,但它们可都是咱们的摇钱树啊,秋收指着它们赚钱了。”白洋调笑着说道“:既然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了,我就在这里祝咱们旗开得胜,厨子叔那儿的烩菜还等着我呢。”
白家寨插秧第一天中午需要吃烩菜,为一天的繁重劳动提供充足的营养,保证劳动者有充足的体力。
烩菜,大多为许多原料一起炖、煮制而成。分为河南烩菜、东北乱炖、山西烩菜、博山烩菜、河北熬菜“‘等各种做法,但白家寨却是独树一帜。
白家寨烩菜多以三菇六耳,本地现磨的豆腐,各种时蔬、饵块、牛肉丸子、宽粉条作为主要原料,用鲫鱼和羊骨熬汤,在大铁锅内,用松木柴火大火炖制而成。其味道咸鲜可口,浑厚浓郁,营养丰富,是补充营养的佳品。
郑远达听说有烩菜,赶紧地招呼大家“:老少爷们,干起来啊。”
往年日子过得不好,农忙时节可不敢提什么烩菜,只不过是一顿熟猪肉、白菜、粉条组成的熬菜罢了。没想到白洋居然遵循老年间的规矩吃烩菜,在场的那个不欢欣鼓舞。
回到白家寨,厨子叔正指挥着他的几个徒弟在广场上埋锅造饭呢,白洋没想到的是李春华也在,看着什么都新鲜。
可惜彼此都不认识,李春华看着厨子叔忙碌的身影,又不好意思打扰。
正在这时候,李春华看到了白洋的身影,赶紧走过去,悄声地问道“:白洋,他们在做什么?要做什么宴席吗?”
办宴席?白洋疑惑地看向李春华。
“我见过长桌宴、坝坝宴,好像都是在广场上垒灶做饭的,你们这不是吗?”李春华解释道,他曾经看到过类似的场景。
经过李春华这么一解释白洋才明白,“李大哥这可不是什么置办宴席,我们这是要做烩菜,蒸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