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小心,幸子。”
“知道了,妈妈。”
幸子笑着答应了一声,穿好鞋子,便出门了。昨天是天长节,但是因为今年的天长节正好在周末,所以假期被调休到了二十七号的周五,而为何没有被调休到三十号的今天呢?那当然是因为,为皇帝庆祝生日,可以提前,但绝对不能推迟。这便是皇家的体面了。
幸子走出家门,刚经过巷子口的拐角时,便被一个熟悉的声音给叫住了:
“早上好啊,幸子……同学。”
“阿真,你怎么会在这?”一早起来,便能够看到男友,这让她很是欣喜。虽然刚离家不远,还很有可能会被出门买菜的母亲给撞见,但她还是扑过去紧紧抱住了他。“真的好想你啊,都已经有两天没有见到你了呢。”她用一种开玩笑的口吻说。
“呃……是啊……”
启仁似乎有些不大舒服,或者说,他很排斥被人这样给抱着的感觉。还好,她很快就松开了自己,幸子拉着他的手,问:“阿真是专程跑来,想要和我一起去上学的吗?呀,这样好像很有意思的样子呢,就好像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一样。”
“呃,哈哈……好像是很有意思。”启仁尴尬地笑了笑,并从她的手中拿回了自己的手,插进了衣兜。他说:“昨天你都做了些什么?过的开心吗?还是……不开心吗?”
“嗯……这个嘛,我可得好好想一想。”幸子咬着手,用鞋子在地上轻轻蹭了蹭,说:“阿真可以先告诉我,你昨天都做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么?我也想多了解一些你在生活的趣事呢。”
“还是别聊这个了,”他说,“我们还是快点去坐电车吧,不然一会上学该迟到了。”
“那我们可以在路上一边走一边聊天吗?”她问。
“不……”启仁回答道,“走路的时候就要专心走路,聊天的话,会分心被小石子绊倒,又或是撞到电线杆上的……走路的聊天,实在是一件太危险的事情了。”
“?”
幸子表情困惑的望着男友,今天的他似乎有些反常,以前他总是有着和自己说不完的话,为什么今天……
“我看了新闻……雨宫先生他,死了对吗?”幸子低着头,声音很是轻细,已经近乎于是在自言自语了。
“是死了,”启仁说,“你现在是在对他的死,而感到有些伤感吗?”
幸子挽住了恋人的手臂,说:“我不知道,这种感觉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我真的不知道……一个认识的人,哪怕他是个罪犯,但是在知道他被另一个罪犯给杀死的时候,即使知道他罪有应得,但是那种死法,我实在是无法接受……如果有人能够越过法律,擅自地去执行自己所谓的正义,那么那样的正义之举,实在算不得是什么正义。在执行这样正义之举同时,那个自以为自己正义的人,不也变成了一个和他屠刀下那些人的……同类吗?”
“也许吧。”
启仁有些敷衍的回答到。
他实在不想被她这样挽着自己的手臂,可倘若不让她这样挽着,又未免有些太伤人了一些。
……
电车上,二人长久无话。
直到进了学校,走进教室,启仁才又开口说:“春假之后,学习的进度就开始紧促起来了,如果蒲池同学感觉力不从心的话,大可专攻一样好了。”
“蒲池同学?哈……阿真是在和我开玩笑么?”幸子没有太在意,毕竟在她的感觉中,自己跟男友的感情还正在热恋期。除了开玩笑,她实在想不出其他的可能了。
课堂上,她专心的听着课,而当她伸出手想要握住他的手时,平常都会把手递给自己的他,这一次却偏偏做出了一个闪躲的动作。启仁原本用左手握笔,当看到她想要握自己手的动作时,便忽然改用右手握笔了。
启仁握着笔,在书本上做着笔记,“明治维新使东瀛成为亚洲第一个走上工业化道路的gj,逐渐跻身于世界强国之列,是东瀛近代化的开端与东瀛近代历史上的重要转折点。”
他全神贯注地投入进了这节课堂上的知识内容,与其说他作为学生,全心全意投入课堂,而没有片刻分心来顾及幸子的感受;倒不是说,他将原本作为恋人应该给她的关心和在乎,转移到了对课本的如此的投入,恰恰正是另一种分心的表现。
幸子抿了抿嘴,“失败”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放回了课桌上。她轻声对源说:“很难得看到阿真对于课堂那么认真呢,真好,学生就应该这样才对呀。”
启仁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他低头撇了一眼书本上的明治大帝画像,抬头看了一眼黑板,却始终还是……没有说一句话。他不想再与她牵手,也不想再注视着她的眼睛,更不想……再对她说一句温柔动听的话。
窗外忽然下起了雨,像极了那日的夜晚,二人初吻时的夜晚。当初是说爱就爱了,根本不需要什么理由;现在是说要走就要走了,也根本就不会回头。但是启仁无比清楚的是,并非她不适合自己,而是自己,不适合她。
没有错,双方都没有错。仅仅只是不适合。伴随着雨滴落下,下课铃声也同时在此刻响起了,启仁望着左手边的,那关合的玻璃窗,手中的铅笔忽然从之间掉落了下来,滚向了她的肘旁。
幸子抬了抬手,捡起顺着课桌滚落到自己这边的铅笔,笔尖朝向自己,将铅笔递还给了他:“阿真,你的铅笔跑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