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高温爆炸确实可行,但由于圣杯血肉的因素,那不能彻底杀死劳伦斯,洛伦佐需要更为持续的爆炸,直到毁灭的速度快过了圣杯的自愈。
但显然,洛伦佐此刻知道了这样的情报也没有用了,劳伦斯已经心生了警惕,他不会给自己第二次机会的了。
想到这里洛伦佐又不禁笑了起来,现在的情况倒几分清晰了起来,自己在正面作战上已经不敌劳伦斯了,而劳伦斯在警惕那潜在的可能。
“你……感到畏惧了,对吗?”
洛伦佐缓缓说道。
劳伦斯在害怕,他害怕刚刚那险些将他致死的陷阱,他害怕洛伦佐还有这样的后手,这个无比自傲的家伙也终于有了……畏惧。
洛伦佐已经赢了,他将那对于未知的恐惧植入了劳伦斯的脑海里。
不过……
“不过,我果然还是杀不了你啊。”
洛伦佐突然惨笑道,他垂下了手中的剑,下一刻直接再次朝着劳伦斯冲了过去。
两个身影在瞬间交错,但这一次洛伦佐没有进攻,任由劳伦斯的剑斩击在了甲胄之上,他直接越过了劳伦斯,朝着列车的后方狂奔。
一时间劳伦斯也有些发愣,随后他紧跟其上,但却被再次激发的息弹所阻拦,火海燃起,洛伦佐已经没有后续的手段了,他要逃。
步伐迅捷,直接越过了数个车厢,抵达车尾,凶猛的撞开了车门,紧接着洛伦佐将门关上,随后有锋利的钉剑将其贯穿。
洛伦佐似乎并不害怕,明明是逃跑,他却显得轻松极了,就像在家里散步一样。
“小夜莺,小夜莺。”
他鬼叫着。
真不愧是奥斯卡教出的好学生,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带着有些白痴的烂话。
“真遗憾啊,我这颗大树打不过他啊,他可真是个怪物。”
洛伦佐苦恼着,随后他在车厢的尽头找到了那只小夜莺。
塞琉惊恐的把自己抱成了一团,那恐怖的侵蚀早已笼罩了附近,她全靠洛伦佐给她注射的那支弗洛伦德药剂,才清醒到现在。
可即使是这样的清醒也是地狱,无尽的犬吠声在脑海里回荡,那是塞琉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不断的回响着。
这就是妖魔,这就是侵蚀,它们会找到你最脆弱的,然后拿出来当你的眼前反复撕碎。
“洛……洛伦佐。”
塞琉缓缓的抬起头,看着那鲜血淋漓的猎魔人。
劳伦斯正在车门外,他害怕这车厢里会是之前那样的陷阱,没有贸然进入。
洛伦佐则不管那些,直接坐在了塞琉的身旁,他看起来疲惫极了。
“还有糖吗?”
他突然问道,嘴巴里尽是铁锈味,洛伦佐觉得有些难受。
但看着因恐惧而微微颤抖的塞琉,洛伦佐摇了摇头,直接伸手翻找了起来,最后却只翻出几个剩下的怪味糖。
“你吃的也太快了吧。”
他说着轻轻的敲了一下塞琉的头,但短暂的停顿后,身上的甲胄尽数碎裂,将那染血的身体露了出来。
升腾的热气在低温里呈现出白色的雾气,就像过热的机械,弥漫出那蒸汽一般。
塞琉几乎窒息了起来。
猎魔人的伤势远比看起来的要重,洛伦佐没有圣杯的血肉,他的自愈能力远差于劳伦斯,身上有着数不清的伤口,最为严重的是腰腹的那一击,甲胄的碎片如尖刀般深深的切入其中。
“你说的对,塞琉,我确实是个依靠怒火而生的人……没办法啊,复仇这种东西确实很上头。”
“这东西就像致幻剂一样,当你置身于怒火之中时,你才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在活着。”
他嚼着糖,古怪的味道在嘴巴里扩散开,洛伦佐甚至没有看塞琉,望着漆黑的钢铁就像在自言自语一样。
“他的目标是你……其实现在还有一个方案。”
塞琉的声音缓缓响起,“杀了我,对吗?”
洛伦佐认真的点了点头。
“劳伦斯的时间不多了,圣杯越是治愈他,他与圣杯融合的程度越深……他就快被圣杯吞噬了,只要我再重创他一次,说不定就成功了。”
这也是洛伦佐制定的杀死劳伦斯的方案之一,但从目前的局势来看,已经很难实施了。
“可他已经警惕了起来,整个作战已经失败了,我现在要做的只有止损。”
他低头看着塞琉,残留的面甲遮住了他的脸庞,塞琉只能看到那没有情感的焰火。
“你是那模因污染的纽带,只要你死了,他的所有企图就都落空了,可你一旦被捕获,以你为枢纽,那侵蚀会吞噬数不清的人。”
“所以你拼了命回来就是要杀了我?”
塞琉觉得有些可笑。
“大概吧,说不定我回心转意带着你一起跑路呢?”
洛伦佐说着也笑了起来,他很清楚这只是一句屁话,现在他们离最近的城镇有着数十公里,即使劳伦斯追不上他们,他们也会被冻死在暴雪里。
这是洛伦佐精挑细选的战场,打赢了这会是劳伦斯的墓地,打输了就是洛伦佐自己的……塞琉最多算个陪葬。
“当然了,或者大家一起死,一起在地狱的岩浆里泡澡?也不知道地狱里的浴池是不是男女混浴啊。”
洛伦佐有些向往的说。
“我会上天堂的,你这个混蛋。”
塞琉怒骂着。
可随之而来的就是沉默,风声,引擎的轰鸣声,那钉剑逐渐撕裂车厢的尖啸,还有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