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一气呵成,仿佛预谋已久,而这还不是结束,黑天使用力撕扯,或许装甲的正面防御足够坚固,但它始终是依靠结构依附在甲胄之上的,随着它的发力,疯狂的撕扯,剑舞者根本无法反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黑天使从它身上撕去一块又一块的钢铁。
剑舞者拼尽全力也只能死死的抱胸,用力的护住驾驶舱,它已经输了,当黑天使从天儿降时,当它切开第一道装甲,也是最后一道能有效阻止它的装甲时,败局便已经定下。
那些衔接在一起的装甲坚固无比,可当它有了缺口,便不再无法被攻破,夜枭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此刻所做一切只是在推迟死亡的到来而已。
漆黑的羽如同挥砍的爪牙,它在空中留下刺目的弧线,暴雨般撞击在剑舞者的外壳上,密集的刮擦声里,疯狂的爪牙下伤口反复被撕扯扩大,直到那些被包裹的线缆与复杂的内部机械全部裸露出来。
黑天使狰狞的笑着,恍惚间夜枭似乎看到它张开了口,病态扭曲的身体缓慢的处刑着这钢铁之躯。
死亡的恐惧终于吞噬了那理智,夜枭近乎疯狂的推动着他所有可以触摸的按钮与操作杆,他用力的活动着身体,可剑舞者难以回应他的指令。
锋利的钢羽刺入内部,划伤了夜枭的腰腹,随着它的抽离,鲜血混合着机油,碎裂的齿轮与线缆如同内脏般被其从剑舞者的体内抽出。
外置装甲此刻毫无作用,尖锐的爪轻而易举的将其从甲胄上剥离,臃肿的剑舞者逐渐瘦弱了下来,它就像被豺狼包围的巨像,它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不断啃食着自己,直到自己死去。
护甲、机械、线缆乃至整个手臂,被黑天使粗暴的撕下,一同损毁的还有大半的身体,甚至从那破碎的缝隙里,能看到其中的夜枭,黑天使仿佛食尸鬼般折磨着这尚未死去的骑士,直到将那几乎停滞的蒸汽引擎整个抽出,就像废弃的机械般,随意的丢到一边。
失去了动力,剑舞者彻底的死去了,夜枭也被困在了这钢铁的坟墓里,他已经没有什么多余的理智是思考这些了,只是借着半残的面甲,仰视着那爬伏在这尸体上的恶魔。
下雨了,红色的雨,一同溢散的还有那红色的雾气,它们缓慢的渗进这钢铁的坟墓里,笼罩着夜枭。
此时夜枭才真实感受到了两代甲胄之间的差距,可以说全武装剑舞者已经逐渐逼近了三代甲胄可以做到的极限了,而一代甲胄……它似乎没有极限,或者说当它抵达极限时,那是净除机关也不愿看到的画面。
锋利的铁羽缓缓垂落,只要在贴近一点便能轻易的杀死夜枭,他呆呆的望着死意的铁,直到那铁羽停了下来,紧接着拘束器上那些银白的铆钉凸起逐一缩回,就像失去了灵魂一般,散发着狂气与死意的黑天使如石像般僵住了。
血肉牵扯着钢铁,它们逐一裂开,从胸口一直延伸至小腹,仿佛是张开的血盆大口,盖革指数开始下降,猩红的灯光被莹绿色取代。
男人费力的从这血肉的巢穴从爬出,粘稠的血肉还联系着他,但很快被他粗暴的撕开,不过每撕掉一条,便有着奇怪的剥离感,仿佛有某个肢体被夺取了一般,鲜血从驾驶舱内涌出,滴落在夜枭的脸上。
灰蓝的眼瞳十分清澈,洛伦佐看着他,又看了看这被揍成废铁的甲胄,思考了很久他问道。
“嗯……你自己能爬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