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看着那幽绿的灯光,有女人的面容从其中显现,虚幻纷乱似乎在哭似乎在笑,她似乎还在说什么,质问士兵的种种,他觉得很怀念,但也很难过,因为那张脸是他的未婚妻,可她在几年前就死了。
呼吸从未有过的沉重,似乎有铅块压在他的胸口,他伸出手迈动着沉重的步伐微微向前,只要再近一些,只要再近一些能他就能将心爱的她从死神的手里夺回,只要……
“滴——”
长鸣的警铃打断了士兵的幻象,随后从后颈起始,埋在血肉之下的神经电极释放微弱的电流划过他的大脑,就如大梦初醒一般,他猛的跪下,此时他才发觉自己已经偏离了位置,沐浴在那绿光之下,随后银白的枪身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士兵,你被神经污染了。”
伯劳逆着那绿光,站在士兵的前方。
“孩子你不该注视这个东西才对。”
伯劳清楚身后的东西是什么,但他从一开始他就不曾看向那里,在场的每个人都是如此,谨守自己的岗位。
“我……我……”
士兵还想说什么,可声音到了嘴边就变成了呜咽的嘶吼,那似乎是另一种语音,但他不清楚,世界在他的眼中扭曲变形,最后变成血色的一片。
“你该休息了。”
那是他最后能听到的了,伯劳抽出注射器狠狠的扎在了他的身体上,随着麻醉剂涌入血管,那警铃终于停了下来,而士兵也沉沉的倒了下去。
“看起来神经康复所又要有新客人了。”
伯劳喃喃自语的看向了手中的枪,因为身后的绿光,自己那银白的枪上也被映出了颜色。
“所以那些疯子真的成功了?”他向着知更鸟发问道。
知更鸟也背着身子不肯面对那光芒,手中紧握着铁十字,他缓缓说道。
“几个月前就成功了,只是一直在调试,他们觉得今夜这次行动很适合用来测试这件武器。”
“他们这是在玩火自焚。”
伯劳怒骂道,他讨厌那件武器,在他看来那就是不详的化身。
“可我们与妖魔抗争了这么久不也是玩火自焚吗?”
加拉哈德平淡的说着,三人之中只有他直视着那光芒,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眼中带着复杂。
“指数还在上升,我们需要把那个妖魔扼杀在地宫里。加拉哈德,根据他们给出的意思,目前这件武器只有骑士长们有使用资格,这是启动秘钥。”
知更鸟说着将手中的铁十字递了出去,看似光滑的表面上其实有数百道微小的凹槽,就像钥匙的纹路一样,它也是一把钥匙,开启一件不详的盒子。
这才是今夜真正的秘密武器,知更鸟就是为此而来的。
“我算是实验体吗?一个骑士长给他们做实验还真是奢侈。”
加拉哈德顿了顿,随后自嘲着,但还是接过了秘钥,那是冰冷的触感仿佛握着寒冰,没有丝毫的犹豫于是大步走向那绿光之中。
……
“所以说这才是你今夜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吗?根据任务你现在应该和兰斯洛特呆在航向黎明号上。”
伯劳只能听到加拉哈德那渐渐远去的脚步声,他觉得很不好,就像看着自己的朋友走向深渊一样。
“是的,这是第一批甲胄,总计十三件,由航向黎明号一边追猎妖魔的同时一边派发给散布在英尔维格领土上的骑士长们,亚瑟认为这是可以扭转战局的武器,就连女王也对此同意通过。”
知更鸟有些无奈的说着,但为了胜利却只能这么做。
“我理解你伯劳,你讨厌那个东西,但只有它才能让我们与妖魔对抗,就像我们最开始成为骑士时亚瑟说的那样。
与妖魔厮杀,就是一个不断付出代价的过程。”
面具下的眼睛带着些许的疲惫,纵火者们在黑夜里点亮起了一片燃烧的烈日,将他的视线照映的无比明亮。
“付出鲜血,付出痛苦,付出能付出的所有,直到我们一无所有的死去。”
说着知更鸟反而笑了起来,他看着一旁的伯劳,在胸口划着十字。
“我想我应该不会那么惨,毕竟我是信神的,还与妖魔作战,我想我死后肯定会上天堂的,至于伯劳你……”
“我开赌场、杀人放火、还做各种走私生意,英尔维格的法律我几乎全犯了一遍,可我知道我是个好人,至于上不上天堂其实挺无所谓的。”
伯劳直接说道,他可不信什么神,比起天天祷告,不如多赚几个钱能让他安心。
就在这时身后的车厢里传来嘶哑的低鸣,伯劳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但他终究没有回头去帮助加拉哈德,模糊呓语的声音在耳边呢喃,似乎在这一刻有什么东西醒了,从身后的车厢里。
绿光最终熄灭了,但扭曲的黑影却从其中走出,他的步伐带着钢铁的声响,炽热的蒸汽环绕着他的身躯,人们看不清他的样子。
他就这么径直走了过去,越过知更鸟时只听知更鸟平静的说道。
“加拉哈德,在彻底激活后你只有十分钟的行动时间,杀了那个该死的妖魔,然后活着出来。”
身体停顿了稍许,炽热的蒸汽里似乎有双眼眸在凝视着他,可很快就感觉就消失了,那身影再次向前,越过所有人,径直走向那火海深处,而在这个过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