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这些疑问,伊芙突然觉得这该死的生活有趣了起来。
伊芙·菲尼克斯从来不是一个安分的羔羊,亚瑟一直以为是洛伦佐的突然出现带坏了自己的女儿,可他却没想过伊芙的天性如此,她和亚瑟一样,身体里流淌着相同的血,追逐着危险。
老科尔突然觉得有些不妙,只见伊芙冲他露出了一个坏笑,紧接着低声说道。
“科尔将军!女王密令。”
老科尔下意识站直了腰,冲着伊芙敬礼,神情庄重,富有军人的气质,只可惜他身上穿的不是军服,而是白色的病服,并且他还举错了手。
……
伴随着老科尔的一声吼叫,病人们奔跑厮打在了一起。
“为了英尔维格!该死的德伦,我早就觉得你是内鬼了!”
“粗俗!粗鄙之徒!”
两人扭打在了一起,在别的病人看来这就像一场有趣的游戏,他们也都加入了进来,将战团扩大,加入的途中还有几个病人被盖文所挖的战壕绊倒,一时间局势更加混乱了起来。
护士与守卫试着把他们分开,却被更多的病人扑到,在这混乱之中,伊芙偷偷摸摸地离开,朝着那个神秘的建筑前进。
实际上在来到黑山医院后,伊芙心里一直有着一种奇怪的感觉,她似乎来过这里,虽然这一切对于她而言都很陌生,但那陌生之中却有一种熟悉感,在过去某个被自己遗忘的时光里,伊芙一定来过这里。
再联想净除机关在黑山医院里的诡异研究,伊芙想到了自己的异常,她的身体有问题,并不是普通人那样简单,并且随着在黑山医院里的休养,她又回想起了那些诡异的梦境。
伊芙想知道自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而这个秘密就藏在黑山医院之中。
……
“感觉如何欧维斯,你看起来的状态还不错。”
亚瑟推开门,看着轮椅上的欧维斯,男孩的脸色要比他上次来看他时好不少,但也仅仅是好一点而已,亚瑟刚刚看过了男孩的体检报告,如果不是黑山医院对他的全力治疗,他现在大概已经死了,又或者变成妖魔。
“还好。”
欧维斯这一次没有沉默,他和亚瑟处于一个装置复杂的医疗室内,各种仪器在嗡嗡地运转,颜色各异的药剂沿着导管混合在一起,最后被注射进欧维斯的体内,轮椅上还插着一个盖革计数器,时刻检测着欧维斯的侵蚀反应。
“你们……你们找到我的继任者了吗?”欧维斯问道。
“还没有,毕竟像你这样优秀的骑士长,可是很少见的……你现在仍持有‘兰斯洛特’的代号。”
亚瑟似乎是在安慰男孩,希望这能让他感觉好一些。
“不过永动之泵研发的三代甲胄已经开始批量生产了,三代甲胄的妖魔占比很少,主要依靠机械运作,对于驾驶者的侵蚀压力很低,如果你能出院的话,或许你还能继续驾驶甲胄。”
这话令男孩的眼眸明亮了些许,这算是亚瑟给予欧维斯的希望,在黑山医院这个鬼地方,每个人都是在慢性死亡,总需要一些什么见鬼的希望来支撑人活下去。
可这样的希望没有支撑欧维斯多久,他低下头,看着自己那布满针孔的手腕。
“谢谢。”他说,“不过应该没有机会了。”
欧维斯说着举起了手,猩红的血液从针孔状的细微伤口之中溢出,鲜血止不住的流通,亚瑟见此面露愁色,叹息道。
“王室的诅咒……”
“还好,至少我比其他人活的要开心不少,虽然我可能没他们活的那么久,但我至少见到了外面的世界,而他们一生却要被困在铂金宫中。”
欧维斯安慰着自己。
“不,你还有希望,欧维斯,新教团带来的情报有可能缓解这‘王咒’,这也是女王再次派遣我到这里的原因,要知道我对于这里可有着不太好的回忆。”
明明年龄与地位都跨度很大,但两人就像熟知的朋友一样,闲聊了起来。
“因为你的妻子吗?”欧维斯说。
亚瑟脸上露出了一个难堪的笑容,他不是很想回忆这些,也正是因为这些,明明这里隶属于净除机关,但亚瑟很少亲自前来。
“是啊,这个地方对于我而言意义非凡,几十年前我就是在这里参与了游骑兵计划,在后来的时光里成为了‘亚瑟’,这里是我开始的地方,也是她结束的地方……她就是在这里去世的。”
“你真的很爱她。”
“或许吧。”
亚瑟把欧维斯身上的注射器拔了下来,鲜血难以遏制地流淌着,亚瑟只能为欧维斯插上血袋,以免他失血多度休克过去。
“新教团的情报或许有可能缓解‘王咒’,但这种实验总不能直接在女王身上试,对吧?”
亚瑟推起了欧维斯的轮椅。
“要用我做实验吗?”欧维斯问。
“当然了,反正你也是个王室的边缘人物,而且也要死了,就当赌一赌好了,赌赢了你就继续回去当你的兰斯洛特,继续砍妖魔,赌输了……赌输了你想死在哪里?是埋入王室的墓地,还是加入净除机关的坟墓大家庭?”
亚瑟难得地讲起了笑话,只不过这笑话有些冷,冷的让他自己也觉得有些寒冷。
“那个实验是什么?”
漫长的长廊里,欧维斯抬起头问道,男孩就像一个布娃娃一样,惨白的脸上镶着晶莹剔透的眼眸,如果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