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还有机会。
兰斯洛特的钩索钉入穹顶,幽蓝的身影如同蝙蝠般倒挂在其上,在珀西瓦尔的牵制之下,铁甲的妖魔被其吸引了注意力,暂时没有注意到兰斯洛特的动向。
铅灰涌动的云层之上,有重重白昼落下,也是在这时,兰斯洛特再度跃出。
为了高机动性,他的甲胄是一代甲胄中最为轻盈的存在,荡起钩索,他就像一只低空飞行的雨燕,在那落下的致命火雨间穿行。
铁甲与血肉共同铸就的甲胄在他的操控下是如此的迅捷,一个又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动作被实现,而当他终于抵达了那预想好的位置时,布满血丝的眼眸锁定了接下来的一切。
钩索被再度射出,而这一次它命中的是雨幕后落下的火雨,那正在疯狂燃烧、尚未完全融化的破碎金属,与此同时另一道钩索命中了铁甲下妖魔那柔软的血肉之中。
有人似乎猜到了兰斯洛特要做什么,可他们只感到不可思议,那是超出预想的动作,但此刻就在他们眼前真实的上演着,在这绝境里有名为“奇迹”的现象诞生。
兰洛斯特很清楚现状,他们已经被逼入了绝境,虽然已经破开了那铁甲的防御,但他们已经没有足够的能力彻底杀死这头蕴含秘血的妖魔了。
不,他们仍有力量,这漫天的火雨便是最为致命的利剑,而兰洛斯特要做的便是引导这致命的剑刃命中妖魔。
“珀西瓦尔!拦住它!”
略显稚嫩的声音如同狮吼。
这一切几乎是发生在一瞬间,兰洛斯特预判了那急速飞驰的火雨,同时钉入妖魔体内的钩索也在迅速回收。
手臂之上的机械迸发出耀眼的火光,蒸汽引擎过载运行,虽然甲胄拥有着可怕的力量,但在这短时间内改变火雨的走向根本不可能,兰斯洛特能做的便是利用钩索修改它的弹道,令它的着弹点偏向那脆弱的位置。
钩索被拉紧,耳边传来了钢铁崩裂的低吟,可这面甲之下,兰斯洛特的眼神毫无惧色,紧接着耀眼的火光在雨幕下划过一道致命的弧线,疯狂燃烧的焰火吞噬了所有的事物。
高温的爆炸从妖魔的体内掀起,失去铁甲的保护它被炸的四分五裂,靠近它的原罪甲胄们也被这爆炸的冲击掀翻,数米高的热浪涌动,如同溅起的潮水一般推平了四周。
落下的雨幕都暂时停滞了下来,些许的时间过后才再度落下,将那致命的高温冲刷干净。
庞大的尸骸挺立在那燃烧的核心,恍如日出般的光芒里,骨骼与那铁甲构建出了嶙峋的雕塑,宛如扭曲畸变的枯树,仍能看到它那隐约的狰狞。
一切都伴随着妖魔的死去陷入寂静之中,直到两具原罪甲胄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振奋的吼声盖过了妖魔们的咆哮。
此刻最危险的妖魔已经被解决,美好的希望不断地在人们的眼前放大。
科尔呆滞地站在雨幕之下,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但随即他便发出了令人寒颤的笑声,就像婴儿那尖锐的啼哭一般。
他突然放心了。
是啊,他无法将这些情报传递下去了,在历史上有更多和他相似的人,他们带着这些令人恐惧的秘密死去,可即使是这样,人类依旧活了下来,在后续的时光里,依旧有后人沿着他们的脚印再度发现了这些隐秘的知识。
那些后来者比他们要做的还好,他们将人类对这个世界认知的【边界】不断地向前推进着,直到有一天掀开那朦胧的帷幕,真正意义上的看清整个世界的真相。
科尔不再恐惧了,他可以毫无顾虑地死去了,他相信在不远的未来总会有人发现这一切的,他会根除妖魔,会将这延续无尽时光的仇恨终结。
世界上不再会有妖魔了,也不再有这残忍的一切。
他继续笑着,一想到这里就连死亡也变得不再可怕了。
就像死去的盖文一样,妖魔举起了折刀贯穿了自己心脏,扭转着刀柄将心脏彻底切碎,同时再度用力,后仰着倒了下去,将自己死死地钉在原地。
被钉死的妖魔开始了剧烈地抽动,它渴望着血与肉,但却被这折刀钉死在地上,它试着拔出折刀,但它刺入的太过深入了,无论它怎么用力也无法挣脱,就像可怜的虫子一样,不断地挥舞着四肢,直到鲜血染透了积水。
没有人注意到这头妖魔的死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生还的希望覆盖,他们挥舞着所有能用的武器与试图冲溃壁垒的妖魔厮杀。
折刀断了便拿起金属的残骸,它碎了之后便挥起拳头,手臂被折断那么就用牙咬,失去了这一切那么便倒在积水里,在生命的最后诅咒着这一切。
一瞬间这仿佛便是人类与妖魔斗争的缩影,从那畏惧黑暗,直到照亮黑暗,从恐惧妖魔,直到根除妖魔。
就像原始人一样挥舞着手中的石头,人类不愿再活在恐惧之中了。
锋利的刀光撕开了落下的雨水,乔伊跃出了壁垒,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将炽热的血送往全身的每一处。
他只是个经受过特化的上位骑士而已,唯一的特殊之处便是面对妖魔时,不会如普通人那样被轻易侵蚀。
乔伊不知道杀死了多少头妖魔了,意识里早已剩下了单纯地杀戮,但那燃起的火光似乎唤醒了他的神智,理智再度主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