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一轮圆月高高悬挂,皎洁的月光直接从车窗一直洒进车厢。
李慕歌的脑袋里面仿佛绷着一根弦,只要有人轻轻的一拨,就会断掉。
她不由自主的屏息凝神,眼见着男人嘴巴微微张开,耳朵却像是失聪了一样,什么都听不见。
“算了。”魏临渊轻飘飘的说出两个字,将侵略性的目光收回,“先欠着吧,若是以后我想到了,再和你说。”
刚刚话到嘴边,女孩儿躲闪退避的神情却让他犹豫了。
慢慢来,不着急,免得人被吓跑了。
他如此警告自己。
“呼。”李慕歌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轻松笑道:“那就下次再说吧。”
马车摇摇摆摆的先是送她回了院子,然后才离开。
第二日一早,皇宫之中便送来了请帖。
鎏金的请帖怎么看怎么带着一股阴谋的味道,烫金的请帖富贵华丽,李慕歌夹在手指间看了两眼,准备去问问魏临渊。
那女人为什么看自己不顺眼,不难猜到。
只是她这前脚还未踏出大理寺,就接到了一个新案子。
凤兰的公主失踪了!
李慕歌脑袋一抽,问道:“我们这是仵作行,这位失踪了,应该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吧?”
穆长鸳才从朝堂下来,还穿着一身青黑色官服,清隽的脸上带着一抹凉意,怎么看怎么嘲讽。
“和你没关系,和临王爷可脱不了关系,再办两个大案子,你这都可以一口气升到了从六品了,怎么,这个时候想着不能一口气吃成个大胖子了?”
这男人一举一动都带着一股子优雅,说话像是朗诵似的,卷平舌韵味分明,清冷的声音中像是带了钩子,说话都像是带着几分嘲讽。
李慕歌见过他审讯其他犯人,一举一动十分从容,不疾不徐,像是在进行一项神圣的艺术,相当的变态。
他瞥了李慕歌一眼,忽而想起了什么,又道:“对了,你可知道慕容行被带走了?”
李慕歌:“带走了?”
穆长鸳:“前些日子,德亲王办事后向皇上讨了赏,一面免死金牌到手,直接用在了天牢里,这问斩,自然也改为囚禁了。”
说着他又将一方卷宗递给李慕歌,“这是刚刚立的案子,等会儿临王过来,你同他一起前去探查就是。”
“我负责?”李慕歌瞅着手中的卷宗不大一样。
大理寺的之中的卷宗等级分明,金杠的皇室,紫杠的贵族,青杠的贫民,以及什么都没有的下九等。
如今这一道金杠的凤兰公主失踪一案,按理说她也就只能打打下手,该是由五品以上的大理寺官员亲自带领查看的。
“您不去吗?”她蹙着眉头问。
“我?”穆长鸳正在一丝不苟的整理着自己的仪容,从头发丝到鞋子,一点儿都不容出错。
听到此话,他淡淡道:“什么都要我去做,那你是来做什么的?混日子吗?嗯?”
又被嘲讽了!
李慕歌面露无奈:“我这等级去查这个案子,可是会遭受不少非议。”
前有临王护着,后有我顶着,你怕什么?”系好最后一颗扣子,他又披了一件蚕丝大氅,“拿出你和皇帝辩驳的那点儿勇气来,行了,我还有事,没事别来找我。”
他刚跨出去两步,又道:“有事也别来找我。”
看得出来这男人心情不错,走路都带风的,一件一件的衣服叠着也不嫌热,也不知道是去会哪家的姑娘,如此迫不及待。
李慕歌肩膀上压了个重担,叹了口气往外走,便见着一群官员呼呼啦啦的冲了过来,领头的人都有好几个。
太子,二皇子,德亲王,魏临渊,还有几个大理寺的,以及那个前几日才见过的知府。
那家伙走得虽然慢,但体型可不小,一群人也没能彻底遮住他庞大的身躯。
整个大理寺的门口都被这么一群人给堵住了,李慕歌刚一出去,德亲王就冲上来询问:“穆长鸳呢?”
“少卿大人已经走了。”
“什么?”胖子尖锐的拔高了声音,一脸的不敢置信,肥硕的身躯挤开了前方的人,怒吼,“他穆长鸳这个主事的人都走了,那谁来调查?”
太子和魏临渊的目光都落在了里面手上的卷宗上面。
金卷!
谁手上持有金卷,谁自然就是主事的人。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德亲王一把伸过去就想将卷宗抢过来。
李慕歌退后两步,冲着众人扬了扬:“少卿已经将这件事交给了我,对了,听闻这次案子是临王爷和我一起,却不曾听说,德亲王大人你们也在?”
德亲王一个扑空,脸上恼怒:“此事事关重大,又怎么能让你一个小小仵作来处理,还不快把卷宗交出来,穆长鸳做事,何事也这么不靠谱了?”
“行了,德亲王,咱们就是来走个过场看看热闹的,本宫都还没说话呢,你这当着本宫的面叫嚣什么呢?”太子唰的一下打开了折扇,笑眯眯的摇了摇,“既然穆少卿已经交给了你,那就由你负责吧。”
“大哥,这怕是不好吧。”
一直作壁上观的二皇子也忍不住了,温和道:“怎么说这也是公主失踪,为了表示我们的重视,让一个八品小官来,岂不是落下话柄?”
“本宫在这儿,难道还不够面子的?”太子一句话便否决了其他人。
这位太子殿下是先皇后的儿子,圣儒的后代,舅舅是朝中大将,守着边塞,纵然一年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