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什么?”
穆长鸳敛起的眸子之中泛着一缕茫然,像是被震住了,久久都回不过神来。
他有心收徒,可这徒弟就是不答应,他也不强求,可这……这……
见他一脸被幸福砸中的模样,李慕歌沉重的心情都舒缓了许多,眉眼灿烂,语气轻快:“老师,您若是不介意,那我明日便来敬茶了。”
敬茶,是拜师礼最重要的一环,老师喝了这杯茶,才代表,收了这个徒弟。
穆长鸳巴不得,严谨的神情微微动容,“明日便来吧。”
不是没想过李慕歌在这个时候拜师的目的。
可穆长鸳宁愿将这孩子想得单纯一点。
两人窃窃私语,悄无声息的跟着入了林子,林子不大,下面有一片村庄,边缘处也有几乎零散的人家。
领头的魏临渊抬手,止住脚步,吩咐:“就是前面那屋子,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都躲起来,慢慢靠近。”
林子周围有些灌木,大树,都可以藏人,甚至还有些堆积的木材。
众人靠近了院子,便听见里面传出一道女子的声音。
“哑娘,那些小畜生呢,怎么一只都没有看见了?”
里面没了声音,过了一会儿,又听那女子惊疑道:“这么快就用完了?也行,反正都要离开了,等定下来再去准备。”
踏!踏!踏!
轻快的步伐声响起,李慕歌守在墙边侧耳倾听,蓦然和魏临渊对视,点头颔首。
是南若没有错了。
对方在屋子里踱了两圈步子,不耐烦地道:“怎么回事,那女人怎么还没来,哑娘,她昨日来了没有?”
屋内仍旧没人回答她。
她叫的哑娘,应该是个不会说话的女人。
事实也是这样没错。
南若十分焦躁,忍不住捏紧了自己的手腕,今日这事拖不得,等杀了穆兰亭,她便还要不着痕迹的通知王爷,嫁祸在李慕歌头上,免得王爷真的受了波及。
她同穆兰亭约好了,可对方还未来,南若不免焦急,又小踱了几步,低声冲哑娘道:“我在屋子里等她,如果她等会儿来了,你就说,李慕歌就在我这屋里,可知道了?”
哑娘点点头,拿着扫帚扫起了院子。
主物的门被打开又合上,几息的功夫,里面传出一声惊叫,门又被打开,南若手指着哑娘,“你可有看见其他人进来过?”
大敞开的屋内,屏风上晕染的血迹,地上蜿蜒的血迹,还有一只伸出来的手。
哑娘摇头,打着手势:“自她离开后,除了您,再没有其他人来过了。”
南若脸上惊疑不定,转头再忘了一眼屋内,只觉得遍体生寒。
是谁,快她一步杀了穆兰亭?
这人的目的又是什么?
屏风后探出的那一只苍白的手掌无力的摊开,像是在做出挣扎,抗议,南若在院子里踌躇了半晌,忽然又往里面走,将属于李慕歌的那支簪子,放在了穆兰亭的手中。
做完这一点,她又连忙出来,在院子里将脚下的木鞋换下,穿上了来时的布鞋,低声吩咐:“我有重要的事情去做,你将这里收拾一
番,赶紧离开,不要暴露。”
哑娘点点头,打着手势表示自己知道了。
南若呼出一口气,打开门匆匆走,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直到德亲王一个箭步冲出拦住她。
“小丫头,还不赶紧将皇后娘娘交出来。”
乍然听到皇后娘娘四个字,直接震得南若停住了脚步,脸色苍白的抬起头。
目光中映入一个心心念念的人的身影。
南若所有的心神都被吸引住了,波光莹莹的眸子望过去,摇摇欲坠的询问:“王爷,怎么会在这里?”
魏临渊神情冷酷,看着她的不带一丝温度的反问:“那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虽然心中有数,但还是让这人亲口说出来,方能摘拖阿慕的嫌疑。
南若眼神闪烁,低声道:“我,我是跟着姑娘来的。”
“姑娘,哪个姑娘?”德亲王迫不及待的追问。
若是能够找到皇后娘娘,指不定他还能借着这次功劳再找皇上要一面免死金牌,到时候,就是襄王这老匹夫也拿他没办法。
心中有奖赏,德亲王比谁都来劲儿,颇为好脾气的催促:“你快些说,是哪个姑娘?”
南若怯怯的看了一眼魏临渊,低声道:“是,是李姑娘。”
“那你又为何从这院子里出来?”德亲王继续追问,“你这都进去了,难道里面的人都没有发现你,还有,刚才是不是你在里面说话?”
刚才?
南若一惊,不知道他对自己刚才那番话听到了多少,顿时冷汗涔涔。
“问你怎还不回答?难不成要本王对你动刑?”德亲王见她说一句要磨蹭半天,大为恼火。
南若浑身发抖,可怜兮兮的望着魏临渊,美眸中噙着泪珠,仿佛下一刻就要掉落。
“王爷!”她小声呜咽着,叫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可惜,她面对的这些人都心冷如铁,对此没有半分动摇。
“王爷,我,我实在不知道该不该说。”南若浑身颤抖了一下,道:“今日一早,我出去的时候,正巧碰见姑娘鬼鬼祟祟的往外面走,心生疑惑,就赶了过去,然后听到这屋子里一阵争执,后来,后来就没了声音,姑娘声音实在可怕,我又怕被发现,便藏在里面,里面住着个哑巴妇人,谁料到,我进去的时候,就看到……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