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质上,宗室虽然有篡位的可能,但难道历朝历代里乱臣贼子们篡位的就比宗室们少了?
防着宗室是一方面,但该用还是得用,把宗室当猪养,还得让皇室出钱养着,怎么看都是赔本买卖。
宗室用好的话,对于如今的朝堂也有好处。毕竟宗室总算是皇家自家人,只要不盯着皇位,对朝中某些势力都是一个很好的制衡。
建元帝也难免受到明宣的影响,对待宗室不像一开始那样如临大敌。
再加上这是老勇王临终前的请求,再有就是也不是一下子对宗室多么优待,建元帝也就同意了。
所以听到明宣的担忧,建元帝根本不会担心。不以为然的说道:“宗室多年来一直都这么过来了,他们若是不高兴,尽可以不要。”
说到这建元帝便教导明宣,“这人都是得寸进尺的,明宣,依朕看,你最大的缺点就是太为别人着想,你可莫要想着宗室关系亲近,就要为他们打算。
你可知,宗室众人明哲保身才是好手,就算你再施恩,他们也不会记在心上。
也就是你这次针对的乃是那些闲散宗室,朕才会允许勇王的请求。不然,哼哼......”
听着建元帝话里的意思,明宣怀疑建元帝曾经在宗室手里吃过亏,才如此防备。
不过明宣并没有问出来,想也知道,这是在揭伤疤,明宣没这么没有分寸。
但建元帝却没有隐瞒的意思,他拿着此事教育明宣。
“当年朕初登基时,因着年幼,就由母后代朕摄政,一开始,朕和母后相依为命,并无隔阂。
后来,母后掌握了大权,尝到了权力的滋味,对朕的态度便有了改变。
只是朕的舅舅,是个忠臣,他没有支持母后的意思,反而在朕大婚之际,力图要求母后还政。
当时朕压根没有想到帮朕的会是舅舅,因为朕当时寄期望于宗室的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辈。
朕甚至许诺,若是让母后还政,朕不会亏待他们,那时候你的外祖母的婚事,便是朕为拉拢宗室,才定下的。
只是朕没想到,宗室中,除了老勇王,其他几人竟然纷纷找母后告密,若非舅舅说服了母后,朕说不得就要被废了,毕竟朕还有一个嫡亲的弟弟在。”
建元帝回忆往昔,告诉明宣的这番话,却让明宣心惊不已。
明宣分明记得,自己的祖母,父王的生母,也就是祖父的继后,据说就是祖父母家表妹,也就是祖父口中的那位舅舅的亲女。
而且有关于祖父登基以来的事情,明宣只听说的是,祖父自幼便登上大位,由祖父生母摄政,待祖父成年大婚之后,祖父便开始亲政。
其中没有提到半点祖父这番话中的明争暗斗。
只唯一能验证这番话的,便是自家祖母的父亲,祖父的那位舅舅,据说也早已去世。
且明宣听自家父王提起过几句,说祖母娘家人并无出众的人才,所以遵守祖训,回老家读书去了,并无人在朝中做官。
原本明宣对此也很好奇,但万万没想到其中还有这般缘故。
建元帝见明宣表情惊异,便笑着说道:“你父王应该没告诉过你祖母的事情吧?”
明宣摇摇头,道:“孙儿只听父王提起过几句,只知道祖母娘家人都在老家读书,并无人出仕。”
建元帝叹了口气,道:“当年母后一时糊涂,让舅舅心惊胆战,为了保全家人,舅舅忧思过虑,待去世前,上书求朕,让家人三代不得出仕,舅舅族人纷纷辞官,才求得母后能够悔悟。
朕答应了,只是愧对舅舅。
不过朕不希望舅舅一家被昔日旧敌为难,那时候正好朕的元后早已去世,朕便点了你的祖母为继后,让朕舅舅走的能够心安。”
说到这,建元帝脸上带着几分追忆之色,态度上显然对舅舅一家并无什么怨恨之色。
明宣见此也不知说些什么,只干巴巴的说道:“祖父莫要担忧,孙儿虽没见过祖母娘家人,但想来也该有曾祖几分风采,祖父也莫要记挂下心上了。”
建元帝闻言有些哭笑不得,道:“朕不用你来安慰,你的祖母娘家人即使不在京城,身上也有朕给的爵位,他们只是不出仕罢了,但在祖地,也无人敢欺凌。
朕听当地知府说过,你祖母的弟弟在当地开了一个学院,教书育人,有不少好苗子。
等明年,朕已经让你父王去信,让他的孙子来京城去你的求知学院中读书,到时候,你莫要怠慢。”
“啊?”明宣目瞪口呆,继而他有些不满的说道:“祖父您答应了学院的事情由孙儿处理的,怎么随便往学院里放人啊?”
建元帝一听,气的咚的一下,敲了明宣的额头,道:“朕是你祖父,还不能插手了?
再说那是外人吗?算起来那也是你的表弟,让你父王知道了,准得教训你。
而且,朕听说,你这个表弟,自幼也有神童之姿,自幼熟读诗书,不是什么纨绔,你放心就是。”
明宣嘴硬地道:“祖父既然说他资质好,怎么不让他去与其他学子们一同考试,若是能入学,孙儿也认,若不能,孙儿才不要呢!”
建元帝知道明宣与继后娘家并无什么来往,故而才如此抵制,也不逼他,只笑呵呵道:“朕反正也要禅位了,这事你父王也知道,你找他说这事去吧!”
明宣被建元帝的态度给激的满身鸡皮疙瘩,深刻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