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也对!后面倒底发生了什么?”胖子重重地咳嗽了几声,说道:“真是该死!胸闷得难受呀!这棵破树!叫我动弹不得,我胖子到头来,死都没死个明白!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哎!”林陈站了起来,看着胖子,提醒着:“脚下一定要蹬在树壁上,不然地心吸力会加快你的下坠!”
“知道,一直就蹬着呢!我又不傻!”
林陈站着了许久,他努力想着各种方法,可都不是办法。
他长出了一口气,向远处望去,天已经黑了,黑青色的天空中的月,大如金盘。
又过了一会儿,林陈眯起了双眼,看到月亮中似乎有模模糊糊的景物。
是树?是山?是云雾?是风沙?还是他自己的身影?
没有风的夜,安静得有些怕人。v手机端/
“胖子!”林陈说。
上面没有回声。
“胖子!”
上面依然是安静。
“胖子”林陈仰着头,大声地喊道:“胖子,你说话呀!你怎么不说话?”
借着月光,林陈看到胖子耷拉着脑袋,整个人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闭着眼睛,徒然地歪靠在树干上,一动也不动。
“胖子!你别吓我!你是怎么了?怎么了?”
林陈抱着树干,用一只手揉了揉眼睛。
此时上面还是一片寂静,乌云遮住了月亮,天岁只有几点寒星,在黑暗朦胧中,林陈下意识去尽力睁大眼睛,他有些看不清。
他用眨了眨眼睛,想要看得胖子清楚一些,可奇怪的是,眼睛看酸了,有些酸疼,怎么回事儿?
还是看不清,而且怎么越来越模糊?
什么也都看不清了!
树上的胖子,树,天,地,山脉在他的眼前一片模糊。
“啊!”
林陈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惊恐惨叫。
“我的眼睛!胖子你还在吗?我突然失明了!胖子!胖子!怎么办啊!我怎么什么也看不见了啊!”
没有人回应,没有人!
终于,彻底地黑了,彻底地什么也看不见了!
林陈双膝跪地,几乎咆哮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喊了些什么。
他在黑暗中摸索着,摸索到了那棵树,紧紧地抱住,嘴里嘀咕着:“胖子!胖子!我们真的不该来这里!我对不起你!叫你一起来了!那个石头上写的咒语去死看来真的应验了!”
林陈狠狠地捶打着自己的脑袋。
“胖子,你如果不来这里,也不会陪我受这罪!你不笨,可以挣到钱,放心,你肯定是能挣到的,挣了钱,回去跟老婆孩子好好过日子,你虽说胖了点儿,可是你宽厚,热情,温和,女人和你在一起会感到踏实的,真的!叫你也白白搭上了一条命!我觉得我有些自私!”
上面依然是安静。
“胖子!胖子!...我说胖子,你还在吗?你能不能出点声呀!哪怕放个屁也行!”
林陈喘息着,黑暗和寒冷,那份彻入骨髓的恐惧让他忍不住浑身颤抖。
颤抖,颤抖,不停地颤抖!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在变弱,一点点地,他的心跳也似乎在变缓。
“胖子,胖子?你出个声行吗?”
四周安静得令人发毛,林陈不再发声,他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尽管他在努力地大睁着双眼,在不知道自己周围是什么情况的时候保持安静也许是唯一的办法,也是本能。
他摸索着,有一些喘不上气儿,他努力吸了一大口,空气的味道有些不对。
四周安静得吓人!
有一股封年尘土的气息,林陈又用力吸了一口,这种气息就如同走进了一间陈年不开的老屋子,到处都是尘土,角落里挂满了灰,挂满了蜘蛛网,空气污浊得呛鼻子,对了,还有一些淡淡的霉味儿。
不太好闻!
林陈用手指轻轻摸着自己的脉博,一下,两下,很弱,摸不到了,天!他居然摸不到了自己的脉博了,只是耳朵下面的那颗朱砂痣出奇地疼。
他挣扎着动了动身体,他要证明自己还活着。
他已经动不了!
死寂,黑暗中的死寂,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深感绝望的吗?
难道自己快要死掉了么?
林陈的脑子还在飞快地转动,他想许阿琪了,真的想她,却不想生命原来如此的短促,甚至还没有跟她好好拥抱一下,就这么消失了。他想叶江川,也想胖子,他渐渐意识模糊,他还在努力地喘息,极力地呼吸着。
他在耳膜发胀,身体已经不能自己,朱砂痣令他疼得难受,忽而又不疼了,耳边什么时候传来了“嗡嗡”的声音?
像蜜蜂飞过。
不对,是“叮,叮..”的驼铃声,他好像骑上了悠然漫步的骆驼,在驼铃声中漫漫游走于层层峦峦的黄沙。
狂风,卷起了黄沙漫天飞舞,鬼哭神嚎地刮来,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他也被风卷起,无力地任由狂风吹到东,吹到西,轻得像一张纸。
风渐渐弱了下来,变得暖了,如春风,透着温润,到后来,像一块绸子轻轻地抚弄着他的面颊,若有若无。
林陈猛然张开了双眼,他的眼睛是如此明亮。
林陈惊异地发现,他又有了视觉,而且,比先前更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