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莲盯着眼前这名男子看了许久,惊讶道,“纳兰将军?”
对方轻轻点了下头,递上了手中的信函,沉莲打开一看,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艳丽的女子缓缓的走到无人的院子里,一间柴房外站着一名魁梧的打手,他看见了迎面而来的女子,恭敬的让开了身,“沉莲姑娘。”
“辛苦高哥了。”她的脸上浮起淡淡的笑,美丽的面容让这名打手不由得面上一红,呵呵的笑了一声,“哪里,这丫头又犯疯症,沉莲姑娘为何不让红妈给换个伶俐的?省的她老给姑娘你惹麻烦。”
“她与我是同乡,同乡有难当然应该照顾着点。”
打手皱着眉头,“沉莲姑娘实在是太善良了!”
沉莲的手已经推开了那间柴房,似乎无意与打手继续寒暄下去。
月光透过门缝照射进来,角落里蜷缩着一名颤抖中的女子,沉莲当下眼中一沉。这间柴房是每次八公主发病的时候,用来看管她的,沉莲还特地打扫过,并且嘱咐过每次将八公主看管进来时,一定要点上灯台,不想,每一次都没有人记得。
八公主见到了光亮,当下害怕的扑了过来紧紧的抱住了沉莲的腿,“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不要打我……呜呜……”
看着她这般可怜的模样,沉莲的脸上有了几分动容,她蹲下身来细细的安慰着八公主,“没事了,我们回屋子里去。”
……
镜子中,原本美丽的面容此刻却带着几分淡淡的伤痕,八公主难得安静了下来,却是看着镜中自己的容颜发呆。
“放心,过段日子这些疤痕就会消失了。”身后的沉莲安慰着,不能完全根治她的疯症,消除这些伤疤倒是可以的。
八公主的目光有些呆滞,任由沉莲为她打理着杂乱的头发,许久之后缓缓抬起头来,“大皇姐,姈儿是不是又惹麻烦了?”
每一次疯症发作之后,云姈都不记得自己做过些什么,只有身上那些疼痛的伤口提醒着她自己恐怕又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举动。
“没有,今天八妹很乖。”沉莲垂下了眼,想起了云清歌送来的那封信。
“大皇姐,是不是有事情瞒着姈儿?”
有多少次自己清醒过来,就会发现大皇姐脸上憔悴痛心的表情,她没有能力为父王和母后报仇,如今还要给大皇姐增添麻烦,多想一死了之,早日下去陪伴父王和母后,还有五位皇兄。可是,她舍不得留下孤单的大皇姐一人,如果连自己也死了,皇姐真的变成孤身一人。
不过,现在九妹回来了……
沉莲柔柔的笑了笑,云清歌说过,能不能救八皇妹,或许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该不该试一试?
“八妹,还记得半年前我用针扎之法,让你清醒了三日吗?”
果真,云姈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惊恐。自己的疯症时好时坏,特别是近来,发作的时间总是比清醒的时候来的久,大皇姐试了许多的方法,终于在半年前使用了一种针扎之法,让她清醒了三日之久。
可是这个方法却比死还要可怕,她还记得每一针,都仿佛要刺进她心脏般疼痛,每一针都令她头疼欲裂,恨不得一头撞死。她还记得那时候针扎了一半,她忍不住想要咬舌自尽,不想却是咬在了大皇姐的手臂上,生生咬出了一口的血。
如今再想起来,云姈连连摇头,“不,皇姐……”
“八妹,方才九妹让人送信过来,医仙出现在宫中,若此人可靠,她便会将他引来为你看病,但是必须让你在保持清醒的情况下……”不论如何,只要有一丝的希望,都应该试一试。
“皇姐,不要再为姈儿费心了。”这三年来皇姐用了多少方法都没能把自己治好,那什么医仙,难道会比云国的医术还要高明?
看着云姈如此排斥的态度,沉莲无奈的叹了口气,是啊,她没有把握,那医仙是否真的有传言中那般神奇,如若不是,岂不就让八妹白白再受一次那种非人之苦?
然而,沉莲眼中的失落印进了云姈的眼中,她心中一痛,却是沉默不语。
……
“小姐,该歇息了。”
知书看着那坐在窗边看着夜空许久的女子,忍不住出声。
从宫中回来,她就发现自家小姐的脸色不太好,奇怪的是听说今日小姐送的贺礼璃殿下很是喜欢,皇上居然还讨要了一个过去,那么小姐应该开心才是,为什么会闷闷不乐的样子。
云清歌的脑海中总是时不时闪现出君未璃那个时候失望的神情,那个表情一直压在她的心头,刻意想要忘记,却事与愿违。
其实云清歌知道,要想达到自己的目的,若是利用君未璃,或许会比自己原本的计划要快,可是,她却不愿意将他牵扯其中。
自己往后要做的事情太过丑恶,她不想再在他的面前暴露这样的自己。
从今往后,他还是那个自在无忧的男子,她还是那个一心复仇的女子,两人再无干系。
今晚的夜空如此平静,就如同她渐渐平静的内心一般,云清歌,不要再想了,今后还要许多的事情要做。
正要起身,却听见一声呼喊由远及近。一道狼狈的声音撞了近来,“大小姐,大小姐救命啊!”
五姨娘的脸上满是泪痕,她跌跌撞撞的来到云清歌的面前,在窗外哭喊着,“大小姐救命啊,救救六少爷啊!”
知书一惊,推开门去,五姨娘立刻扑了进来,她的头发有些凌乱,语无伦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