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抱着必死之心踏上了和亲之路,却在途中生了场大病。”心爱的人死了,为了国家不得不嫁给仇人,这让当时的女怨心力交瘁。“邻国以为我们的车马很快就到了,派了另一路人去黄金国暗中杀了我的父皇母后。他们以为这样不久后就能以我和驸马的名义继承黄金国的皇位了,却不料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国师当时送信去宫中,刚巧目睹了整个刺杀过程,被他们刺了一剑。”
夏清宁重重的叹了口气,问道:“你的国师是修仙之人?”否则怎么解释他的速度?
“国师是巫,他用自己五年的寿命换了最快时间的恢复,并赶在拜堂前见了我,将国中的变故都告诉了我。”女怨细细摩挲着壁画,仿佛在怀念故人一般。
“巫族擅诅咒,你们诅咒了那个国家?”方不染问。
女怨没有否认,这是事实,他们的手上的确是沾染了太多的人命。
“成亲当天,我当着王子的面质问他,他却不认,邻国的皇帝也不认。”也许是时间过得太久远了,女怨说的很平静,“后来我言语相激下,他们发下了誓言,说是若他们真的杀了我的父皇母后,觊觎我黄金国财富,就让他们的国家永埋黄沙之下,国人永堕地狱。”
恶人永远都是那么的自负!他们以为,他们做的事很保密,永远不会见光,他们却忽略了一个事实,举头三只有神明,不畏人知畏己知。他们骗得过天下人,骗的了他们觉得人单势孤国破家亡的公主,却骗不了自己的心。
“你们没想到当时的黄金国已经被他们的国家控制?”楚希音望着女怨的眼睛,眼中满是泪花,女怨垂下了头,算是默认了。
流殇真君声音颤抖的问:“你们付出了什么代价?”
“生命!”女怨回答,“我修行巫术时间尚短,当天就去世了。国师修行最高,撑了三年。”
“是他将你变成僵尸的吗?”流殇真君又问。这个女人,三万年前因为爱着他才会在嫁去邻国的路上大病一场。她在这里守着他的家人守着他的墓等了三万年……
思及此,流殇真君只觉得心都是痛的,虽然他不爱她,他不记得她,可就是心痛!
“国师只是想把我葬回黄金国皇陵,他将我的魂魄锁在了我的躯体之中。就在我们回黄金国的路上,遇到了万神之祖破天大神和神族的大祭司明月。他们当时刚好在沙漠中杀了一个大妖魔,发现沙漠中走尸和鬼怪众多,看到我们这一行人有异,认定国师身上和我的身上背负着数万生灵的冤孽后,本想杀了我们的。”
“那位明月大祭司替你们求情了?”夏清宁了解明月大祭司,他料定她会出手管这闲事的。
女怨点头,“明月大祭司说,觊觎他国财富该杀,欺瞒弱女该杀!还说我们虽然做的过了些,错却不全在我们。与其杀了我们,不如让我们治理这个地方将功赎罪。”
楚希音点头,觉得明月大祭司说的甚是有理。
“后来,破天大神封住了这茫茫沙漠,将那些因为这件事而死的所有生物都封在了这里。明月大祭司给了我这颗珠子!”她捻了一下脖子上戴着的紫色珠子道:“它的上面蕴藏着无上的法力,助我摆脱了尸之桎梏,成了非人、非鬼、非尸、非神的存在。”就这样,三万年过去了,她不能离开这个地方,她在这里等着她的将军,一等就是三万年。
“那位国师呢?”方不染很好奇,为何他们来了这么长时间却没见过那位国师。
女怨叹了口气,“国师在镇压邻国的皇族中,和他们同归于尽了!”他们的确是不死的,可若是尸体没了,那就只剩下灵体了。“这里的鬼可不是善类,他们不仅吃人还吃鬼!”
说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那位国师是被那些愤怒的邻国皇族给吃了。
她跨出了几步,几步间人已经出了大殿,接着便消失了。了了亲人们的夙愿和自己的最后念想,剩下的又将是她一个人的沧海桑田,她一个人的无边寂寞,她一个人的无望……
所有人心里都不好受,这茫茫黄沙下埋葬的是无数人的不甘和愤怒,无数人的爱恨痴缠。
最难受的莫过于流殇真君,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痴情等了自己三万年的女子。对于他来讲,女怨只是书本上的一个名字,一个威慑六界的存在。他从没想过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会跟自己有诸多牵扯。他漠然的靠在了壁画前,心中翻江倒海,兵荒马乱。
“流殇真君!”红玉又凑了上去,她想安慰一番流殇真君,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流殇真君的声音有些疲惫,有些沙哑,“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这次红玉没有反驳,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众人一起回到了第二间大殿。
这一夜,所有人都是一夜无眠。
女怨坐在外面的沙丘上,望着三万年来不变得星空、明月,久久的出着神。该了结了,这是她的一块心病,一个执念。既然留不住,那就快刀斩乱麻,结束了吧!
东边天际泛起了鱼肚白,一轮火红的太阳从地平线缓缓升起。她依旧望着那轮红日,她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年没见过日出了,日出真美啊!
“女怨,你……”楚希音跑了过去,用身体给女怨挡住了日光。她声音急切又气恼,“你不要命了,僵尸怎么能晒太阳?”
听了教训女怨有一瞬间的愣怔,不但没恼,反而有些高兴。原来不是所有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