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袁亮带着一名队员出现在中州市金河区大桥派出所。
一个多月的时间,案情几经波折又峰回路转,跟着艾小楠的线索追到长安,又从长安追回这里,一个叫“王磊”的身份证,户籍属于此地,彻查之后,和武小磊相貌特征吻合,再往下查,却意外地把派出所牵涉进来了,前所长和户籍民警被隔离审查,案由是收受贿赂,违规办理户籍迁移手续。
“袁队,这里就是大桥派出所……当年这里是小商品市场,来自全国各地的商户,光流动人口就有几十万。”
同行的刑侦支队长王涛指着成片的楼宇道,已经是物是人非,不但修了高楼,而且地铁也开始破土动工了,空气中弥漫着粉尘的味道,让人窒息。
王支队的态度不怎么好,袁亮感觉出来了,古寨的一纸协查,把两位同行拘起来了,要真查实是武小磊,那这两位恐怕不用退休,得直接开除了。
队员照了几张现场照片,又陪同进派出所,把原始的记录影印了一份,再上车时,王支队邀着,在前面带路,今天是走的日子,他要尽尽地主之谊,把两人带到了一间不大不小的饭店,几碗烩面、两三个热菜,王支开了瓶酒倒了杯,袁亮看着他脸上浓重的愁意,小心翼翼地问着:“王支,他们会怎么样?”
“谁呀?”
“就是五分局的,和那位刚提拔指导员的。”
“你也是警察,你问会怎么样?”
王支抬抬眼皮看看他,笑了,倒满了杯,劝着酒:“来,走一个,别想他们了,那不是你们的错,咱们这工作本身就是步步雷区,能善终的都是侥幸。”
杯酒相碰,袁亮仰头灌了个干净,放下杯子,有点谦意地道着:“也许有挽回余地,这个王磊,可能不是武小磊。”
“又在给我宽心,从长安开具的假迁移证明,到这里办户口……不是负案都不可能啊,违规能办下来,没有收黑钱也不可能。咱们以前这方面的工作比较滞后啊,一代身份证刚出来,中州地摊上都能做了胶封,二代身份证也是出来没几天,他们的假证居然能通过机场扫描……别说以前靠肉眼识别的一纸证明了,怪他们运气太差了啊。”王支道着,有点挽惜。
这种挽惜如同给予嫌疑人的同情一样,是不该有的,袁亮尴尬地笑了笑,没再往下说了。
饭虽简单,不过风味却足,吃饱喝足,两地警方分手,车上袁亮斟酌了好久,才把电话打回了古寨县,是打给顾局长,就一句话:
“可以确认,就是武小磊!”
这句话意味着,受害人家属艾小楠,从现在开始,要建立重大嫌疑,他知道自己做得没错,一点错也没有,可依然像看到两位同行被带走隔离一样,心里是那么的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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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组,是县刑警队的技侦员杨宁带的队,钱款的流向和电话的归属不同,而且属于不同身份的人,他的主要任务就是在各个城市来回奔忙,提取银行监控记录,尽管因为时间过长已经散失了一部分,可随着调查的深入,还是找到了足够多的线索。
王磊算一个、刘大军、杨锋利、郝成、万瑞升等等,不下十人,都是银行卡记录,在比对提取到的嫌疑人监控时,很没意外的是,没有提取到完整的面部,而且取钱全部在半夜时分,戴着大口罩,甚至还穿着雨衣,不过不意外的,是同一个人,从体型和身高上可以初步判断。
因为atm机取款有限额,这位嫌疑人化整为零,用这种笨拙却简练的手段悄无声息地提走了现金,在银行所存的有限数据内,捕捉到了他数次取款的场景。最近的一次汇款,离侦查员查询不到两个月。
这个调查的结果仍然只有一个:艾小楠,十八年前被害人的妻子,有重大窝藏嫌疑。
“一个被害人的妻子,窝藏杀他丈夫的凶手,说不通啊。”
顾尚涛局长盯着一摞从各地提取到的证据,证据证明的东西,却缺乏逻辑了,这几日封队,他亲自操盘了,所有消息都限制在一个院子里,三餐由民警自己做,他都是三天没出门了,就盼着这个悬了十几年的案子重见天日。
分管刑侦的副局长赵少龙,以前任过刑警队长,不过他在任没触这道高压电,顾局眼光投向他时,他尴尬地笑笑道着:“我……我对这个案不太清楚。”
“那你能想通吗?”顾局好奇地问,他知道这是明哲保身的一位。
“说实话,还真想不通。”赵少龙副局摇摇头。
“我也想不通,可邪了,钱索就出在这里,将来这事就形成案卷……我估计都没人能想通。”顾尚涛道,做着好惊讶的手势。
“那顾局,接下来怎么办?”赵少龙问道。
“刑事传唤……注意方式方法,到各所抽调几位女警去,你来办。”顾尚涛道着。
赵副局喀噔了一下,不过他可没有拒绝的权力。
随着前方的深入调查,古寨县这口波澜不惊的老井,快被搅得沉渣泛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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沪城市,开往机场方向的地铁里,并排坐着一无所获的四位乡警,在分配任务的时候,余罪选了最难的通讯显示地点,通往艾小楠家里的数个电话,手机号已经停机、固定号码却是街头公话,这一查起来,就围着珠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