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星道长急收了剑,四下细看,全不见另一把木剑的踪迹,暗道:“看来的确是障眼法,他见我倒攻自己,便收去这神通了。”
这时萧采蘩轻笑一声,言道:“道长果然聪颖,竟想到以此法试探。”
璇星道长长出一口气,坦言道:“无奈之下只能铤而走险。”
萧采蘩复笑道:“所以现在道长一定确信我所使的是障眼法咯?”
璇星道长反问:“难道不是?”
“是与不是,一试方知。”
萧采蘩言罢,伸手入匣,再度将木剑掏出抛至半空。这番璇星道长并没有催动巨阙,那柄木剑兀自翻飞舞动,白芒大盛。
“如此看来,却不是障眼法,这到底是什么古怪法术?”
萧采蘩不理会璇星道长的惶惑,催动木剑疾飞而出,白芒暴涨朝其当头斩落。
璇星道长无奈,只得将巨阙祭出挡下这一击。两柄剑复斗在一处,直似强龙对上地头蛇,狮子林间遇狻猊。巨阙越斗越乏力,白光渐渐涣散;而另一木剑力道越来越大,白芒更加明亮。如是十数合,璇星道长委实疲累不堪,不再硬接攻势,转为收剑腾挪。
“道长这是何意?要认输不成?”
萧采蘩明知故问,笑意更浓。璇星道长有苦难言,面对对方接连不断的猛烈攻势,连躲闪都费力起来。
瞧见局势变成一边倒,司马烨和叶氏父子的表情渐渐转换过来。前者面露喜色,时不时喝彩两声;后者默然沉声,一脸晦丧表情,望向璇星道长的眼神中生出几分愠怒。
璇星道长又退几阵,背靠玉柱,已是无处可躲。萧采蘩见得这般情势,道一声“到此为止”,剑光暴起,猛然斩下。
“输了。”
璇星道长哀叹一声,闭上双眼,满心不甘化作一股股力道,涌入他紧握巨阙的手掌间。
等待许久不见动静,他睁开眼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那道白芒竟在他面前几寸处硬生生停住!
他环顾四下,越发吃惊,原来停住的并不只是白芒,殿里殿外万事万物在那一瞬间似都停住了。
“怎么回事?”
璇星道长正诧异间,忽有一只手掌轻轻按住他肩头:
“你有多不甘心?”
他猛然回头,见一白衫男子正望向自己,面色深沉。
“阁下是?”
“哈,枉你使得一手好剑诀,竟不知道我是谁。”
男子言说之际,绕着大殿转起圈来。璇星道长看他言语怪诞,举止颠倒,只道他是什么不世出的高人,礼拜道:“阁下方才称我‘道兄’,莫非也是玄门中人?”
白衫男子背手吟道:“非魔非道亦非佛,剑意锋光常炼磨。闲来轻悬腰玉间,一朝犯险自灼灼。”
璇星道长听罢,仍是不解其意,问:“阁下既非玄门,心境如此淡薄。没请教尊姓大名。”
白衫男子指他道:“你这双眼睛,便抠去也不可惜。你我朝夕相伴,竟不知我何人?”
璇星道长寻思再三,诧道:“你是巨阙剑化身?”
白衫男子点头道:“对了。”
璇星道长扶额回想道:“师父早先确实说过剑灵一事,并不曾往心头去,今日得见方才信服:原来剑当真有灵。”
白衫男子道:“岂止剑,百般神兵皆有灵。可惜,似你这般蛮用剑诀、不知通灵之人,断难发挥我的妙处。”
璇星道长新悟境界,本以为剑道有所提升,听他这么一说,登时惶恐道:“剑灵前辈,我待如何通灵?”
白衫男子不答反问:“你可知我出处?”
璇星道长点头道:“师父当日将剑赐予我时,曾提及出处。巨阙乃福德真仙云中子所造,后传于其徒——神州第一剑仙旬白子。再后来旬白子又将其转赠‘那个人’。他凭此剑独闯上天宫,力劈天机盘,端是威力无穷。”
白衫男子叹道:“虽是前尘旧事,听来风彩不减。可惜,像他那样的人,世上再无第二个。”
璇星道长听得这话,心中一阵失落,言道:“前辈何以这般说话,难道天下就不能有人超越他吗?”
白衫男子摇头道一字:“难。”
璇星道长半晌无语,转问道:“既如此,前辈显化救我又是何故?”
白衫男子道:“我本不欲现身,但一来见你犯险,二来有事相求,故此出手。”
璇星道长好奇道:“前辈乃盖世神兵,有何事须得求我?”
白衫男子摆手:“也算不得求,和你做个交易。这番我可助你力克那几位魔道中人,但此后…”
璇星道长见他欲言又止,当即开口道:“前辈但管开口,赴汤蹈火不惜。”
白衫男子微微颔首,续道:“此后回山,你须得将我藏入镇魔崖间。”
璇星道长听得这话,大惑不解:“前辈何以要与那些妖物为伍?与我一同驰骋扬名岂不更好?”
白衫男子懒散的面庞上头一次现出凝重,沉声道:“埋名非吾意,但愿九州平。此间原委干系重大,不便说与你听。你我虽有缘分,但注定不得长久,此乃天数,无可违背。你只需按我说的去做即可。”
璇星道长见他言辞诚恳,当下不再多说,抱拳道:“既是前辈嘱托,定当不负所望。”
“如此便好。”白衫男子念罢,又欣然道,“言归正传,这便助你破敌吧。”
璇星道长诉苦道:“那位萧将军,亦不知用的哪路神通,竟可召出与我一样的神兵。起初我只道他是障眼法,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