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洛凡得阴月命,早早来到玄冥湖畔等候。不多时香风徐来,一道身形飘然落在对岸,正是阴月。
“拜见大巫。”
叶洛凡礼拜罢起身,见她面色和悦,不由放松许多。
“久等了。”
阴月言罢,踏空走到湖心站定,朝他招手道:“凡儿,你过来。”
叶洛凡应声小心翼翼上前,阴月仔细打量他一番,眉宇间多有赞意,柔声道:“你虽不争名,我亦可看出,这段时日你修为精进了不少。”
“实禀大巫。”叶洛凡抱拳道,“心经研习至末节突然受阻,导致身法与剑道皆停滞不前。”
阴月嫣然一笑:“休说你,便是你师父,心经也难免受阻。你可知原因?”
叶洛凡实在摇头:“不知。”
阴月仍笑道:“拔剑。”
“拔剑?”
叶洛凡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拔剑。”
阴月重复一遍,叶洛凡不解其意,只得按吩咐拔出弑仙剑。“沧啷”一声轻响,黑芒攒动,道道杀气顿时在湖面蔓延开来。
“弑仙锋芒,不减当年。”
阴月浅探手抚过剑锋,叶洛凡瞧的惊险,忍不住提醒道:“大巫当心,剑锋甚是锐利。”
“锐利?”阴月脸上泛起一丝高深笑意,“你刺我一剑。”
“什么?”叶洛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命你:刺我一剑。”阴月仍巧笑轻言。
“这…”
叶洛凡迟迟不敢出手,阴月见状挺身朝剑锋走来,步法诡谲,须臾到了近前。剑锋触及她身躯竟硬生生停住,半点刺不进去。
“这…这是什么功法?”叶洛凡惊问道。
“什么功法也不是。”
阴月言罢一把抓住剑锋,叶洛凡只觉一股汹涌内力袭来,手中剑登时把持不住,为她倒拽而出。
接着只听她望剑吟道:
“诛仙利,戮仙亡,陷仙四处起红光;
绝仙变化无穷妙,大罗神仙血染裳。”
阴月将弑仙剑轻轻扶正,顺势握住。剑柄入手瞬间,身旁气息猛然凝绝,转有无尽杀气朝四面八方爆发开来。
叶洛凡近身感受到这股杀气,只觉浑身孔窍皆为恶息填塞,不由生畏。持剑十数载,他还是头一回见识到这等凛冽的剑意。
阴月淡然问道:“绝仙变化无穷妙,你可知它有哪些变化?”
叶洛凡顿时语塞,只得摇头:“弟子不知。”
“可惜了。”
阴月举剑向天,双目微暝,剑锋稍一晃荡,漫天杀意随着汹涌起伏,只惊的四下草木弯折,肃风阵阵。就连天穹明月也在这一剑威势之下瑟缩,顷刻隐入流云间。
“星移物换春秋度,得窥天机又几人?”
阴月轻叹一声,将弑仙剑递回叶洛凡手中,言道:“今日叫你前来,所为两件事。第一件正与这弑仙剑有关。”
叶洛凡握着余温尚存的剑柄,费解道:“大巫莫是要传我精绝天地的剑法?”
阴月摇了摇头,言道:“剑之一道,本不为九幽专长,怎敢妄称精绝?论灵动潇洒,我不及玉清旬白子;论博大精深,我不及涵虚天玑道长。故此并无剑法传授于你,我所要传你的,却是历代剑仙必会之法门。”
叶洛凡闻言大为震惊:“剑仙法门,想必一定高深至极。”
阴月道:“也未必,这般法门,总是因人…不对,该说是因剑而异。”
“因剑而异?”
叶洛凡便是再聪颖,也断难理解这四字。阴月瞧出他脸上困惑,复言道:
“这一法门名为‘证名’。”
叶洛凡挠头道:“从来不曾听说…”
于是阴月将证名一节细细说与叶洛凡,一字一句,与当日白衫男子说与陈云径的全无二致。整个听罢,叶洛凡沉默良久,自言道:“难怪剑术始终不得精进,这一法门倒似关键所在。”
阴月点头道:“证名者人剑相通,所向披靡,怎是寻常刀兵可比。”
叶洛凡当即跪拜道:“烦请大巫这便将法门传授于我。”
阴月神秘一笑:“其实这法门说难也不难,主要还是看证剑之人的心神。我方才说的,你已全部记住了?”
叶洛凡连连点头:“记住了。”
“好,看你颇有决心,我就助你一臂之力!”
阴月言罢,冷不防一掌正拍在叶洛凡胸间。后者不及诧异,已为这股巨大力道击落玄冥湖中,直沉到底。
“去吧。”
阴月隔空探抓,将掉落一旁的弑仙剑吸入掌心,拔剑出鞘顺手掷出。
剑去如流星,黑芒贯碧波。
“嗖——”
“咚!”
弑仙剑破水疾掠,转眼刺到叶洛凡面前。后者猝不及防,竟被这一剑透心而过,钉在了湖底!
“大巫…”
剧痛传来,叶洛凡仍是百思不得其解:阴月为何要对自己下此重手?暗潮涌动中,叶洛凡的意识慢慢泯灭,眼前景象逐渐涣散,终至一片漆黑。
……
“醒醒。”
不知过了多久,叶洛凡耳听呼唤,缓缓睁开双眼,见一黑衣女子站在身前,居高临下望向自己。
女子拘一袭黑纱罩住脸面,只露冰冷双眸,眸中流出一股凌厉神色,叫人望而生畏。
叶洛凡回想起先前之事,低头往胸口查看伤情,一看之下不由大吃一惊:这时衣衫完好,痛楚全无,哪里还有伤在?
他慌忙起身,问女子道:“你是…?”
女子哂笑一声,言道:“好唐突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