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我怎么不曾想到这节?”
越式微得鬼母提醒,瞬息想到两件事:一,凭这冥炎法身施展出百鬼夜行大法,会不会快上一些?二,若是以冥炎之姿穿行虚空,所能承受的威压和原来一样么?
鬼母见他若有所思,早猜透心意,又道:“有什么本事,不妨施展出来。你与我的机缘,可能只此一面,若是错过这宝贝,追悔何及?”
越式微闻言决断,沉声道:“谢前辈提点。”
言罢他心念催动,“嗤”一声轻响,周身竟覆上一层淡淡碧焰。鬼母见了,微微点头,轻声道破:“冥炎法身。”
越式微疾飞而来,直扑鬼母。冥炎暴戾,将过处一并灼烧,生成一条火线许久不散。
鬼母浅笑一声:“还不够。”言罢身化残像,转瞬从几十丈后的虚空踏出;见冥火流光近了,复化残像,呼吸又退了几十丈。
如是几遭,越式微始终被甩在几十丈外,休说触及,就连她的身形也难以看清。
“得更快才行。”
越式微猛一咬牙,心中发狠,周身冥炎暴涨,高达数丈,将所在一方魔域照彻。汹涌火光间他微暝双目,锁定鬼母身形,体内魔息早已运转至极。
鬼母再度识破他的心意,兀自站定,双臂交环,似笑非笑望向他,隔空传音道:“这般声势,该比先前快上几倍吧。”
越式微听在耳中,亦不答话,趁她说出最后一个字时骤然出击,矫若扑兔之鹰,转瞬到了鬼母面前。身后留下一条长达几十丈的火龙,焰息冲天,蔚为壮观。
“呃…”
碧光映入鬼母瞳孔,化成一丝小小诧意。越式微看在眼中,喜在心头,指掌早已向其腰间七棱环探出,心中暗道:“得手了!”
“忽——”
风声轻响,掌心一片空白。鬼母脸上的惊诧又移到越式微的脸上——后者眼望她的残影再度消散,攥紧了握空的手:
“她是故意摆出那副表情!”
“你不会以为这么简单就能追上我吧?”
鬼母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低沉却清晰。越式微不用看也知道,两者必定又隔了几十丈甚至上百丈的距离。这时他终于想通:凭着百鬼夜行大法永远也追不上踏虚空而行的鬼母。
“想要追上她,我也得遁入虚空才行。”
越式微心旌微微动摇,方才的疑问重入脑中。
“冥炎所能承受的威压,和肉身是否一样呢?”
这个问题并非空穴来风,盖越式微早已了解自己在虚空中所能穿行的速度——自然是不及鬼母的——若是冥炎不能提升穿行速度,则即便使用了踏破虚空之法,仍旧追不上她,又何必多此一举?
同样,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欲知分晓,只得一试。
可这种尝试不同其他:其他东西,即便尝试失败了,还有机会重来。贸然在虚空提速一旦失败,就只有一种结果——形神俱灭!
越式微一时犹豫不决,重光的声音忽又在脑中响起:
“你已通过我的考验,得见长久以来魔性未曾泯灭,仍是我隐曜当之无愧的法王。”
“当之无愧”四字,久久回荡,震撼心扉,先前那番感悟随之重回心头。
“魔心困顿,畏首畏尾,还算什么‘法王’?”
越式微扪心自问,不由羞愧,转将这股羞愧燃成熊熊斗志,紧皱眉头自言道:“就如她所说,机缘难得,过了这村可能就没这店。既然如此,搏命又何尝不可?”言罢仰头一阵大笑,豪迈之情溢于言表。
鬼母眼见他由难转悲,又由悲转傲,其间复杂,终于揣度不出。这时只见他身形一虚,竟与自己一样化作残影,不由心头一惊。
“好小子!”
话音未落,耳旁风响,鬼母看也不看,急使功法,倩影如水汽般蒸发消散,再现已在几十丈外。
“可惜。”
越式微砸了咂嘴,暗自摇头。方才他在虚空中突破极致,穿行甚远不见有恙,不由欣喜:这番较之先前使用百鬼夜行大法,快上不知多少,虽未触及鬼母,但鼻中已嗅入几分她发丝的香氛。
“只差一点点。”
越式微自我安慰之时,鬼母轻轻皱眉:“这小子,怎么瞬息间就快了这么多,险些便输给他了。”她自认论踏行虚空,三界之中并无天资能超越罗刹族的,是以一直不曾认真对待,只当戏耍。岂料方才越式微那一下,远远超出她的预期,寻常人想踏虚空不难,但是能踏行这么快的当真罕见。
思忖间风响频传,越式微身形虚虚实实几度流转,又扑倒近前。鬼母眉头皱的更紧,暗自佩服他的聪明。原来,越式微自觉以当前速度不足跨行太远,便将一段距离分为几截,如此一来,威压便始终维持在同等强弱,相对安全。
“能有这等身手,又有这般才智。后生可畏啊。”
鬼母一面急转身形,一面夸赞道。可越式微并不为几句夸奖就放慢身形,他借着分段跨越虚空,身法更显迅疾。
“可惜,这样还不够。”
鬼母再度遁入虚空,越式微见状随之遁入。
虚空间无尽光华缠扭如虹,说不出的清丽诡谲。鬼母沿着光华疾掠,心中并无忧虑。越式微虽有手段,要追及自己却也不可能。思忖间她回头望去,只见越式微的身形在光华里几度虚实,进进出出,始终被甩在自己身后不得靠近。
“你纵有法身,始终无法长时承受虚空里的巨大威压。”鬼母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