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到这话,纷纷看去,无不诧异。
智翰急切道:“哪路歹人这般丧尽天良,将我师父的尸首偷走!”
众人环顾四下,并未发现蛛丝马迹。上官璃略一回想,语出惊人道:“你们说,会不会大和尚…诈尸了?”
余人听她这么一说,厌烦之余又觉惊悚。龙图神僧的尸首却是迥异他人,除了没有鼻息外,怎么看都像是大活人。
陆抑不理会她,转对余人道:“会不会龙图神僧压根就没有死?”
彭扬微微皱眉,问起智翰:“不知你佛门有没有什么龟息闭气的功法?”
智翰摇头,实打实道:“这个倒不曾听说。”
四人满心疑惑不得解,各自沉思不再言语。如是片刻,陆抑忽道:“难道有人一路跟踪我们,趁我们查看寺中的时候,将尸首偷走?”
彭扬道:“就算有人能跟踪我们不被察觉,却不知这尸首偷去有何意义?”
陆抑叹道:“是啊,个中隐情委实蹊跷。”
话头到这里又断开,几人俱是愁眉紧锁,重陷沉思。不知不觉间日头落尽,圆月高悬,寺中枯尸横陈,鬼火摇曳,说不出的阴森可怖。一阵凉风吹过,上官璃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往陆抑身后瑟缩些许,悄声道:“陆大哥,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去吧,这里好吓人呐。”
陆抑见她面露怯色,确是害怕,当即点头道:“也罢,今日且到此处,我们这便折返法华寺,说明情况。”
智翰双手合十道:“几位施主能陪小僧同行至此,感激不尽,如今还请几位先行一步。寺中衰败如此,我作为法华僧人,断不能就此离去,须得将我师父的尸首找回和诸位师兄弟一同安葬了才好。”
上官璃顿时来气道:“你这小和尚,好不晓事,深更半夜的留在这里,就不怕妖魔邪祟来找你?”
智翰憨厚一笑道:“出家人四大皆空,六根清净,真有妖魔邪祟来我也不觉畏惧。”
陆抑又劝一番,智翰执意不肯。彭扬略略踌躇,言道:“我看不如陆公子先带上官姑娘离去,我和智翰师傅在此留守彻查好了。”
上官璃一听这话正遂己愿,既能避开这鬼地方,又可与陆抑独处,当即笑逐颜开道:“好好好,就依彭姑娘的,陆大哥,咱们走。”
言罢她挽住陆抑就要离去,后者却没有抬腿,望向彭扬道:“此地是非纠缠,吉凶难辨,我们怎可留你与智翰师傅二人在此,自行离去?你既有心陪智翰师傅弄清此事,我身为庄客亦义不容辞,我也留下罢。”
上官璃听到这话,又将嘴鼓的饱满,嘟嚷道:“陆大哥,你怎么这样啊,咱们先走不好吗?”
陆抑被她说烦,正声道:“你若执意要走,自己走便是!”
“你…走就走!”
上官璃气个半死,扭头便要走,陆抑亦不阻拦。她看在眼中,心间自语:“我这样走了,留他和彭姑娘相处,万一二人互生好感,陆大哥不就成了别人家夫君。不可,万万不可。”
想罢她又把头扭回,将脸上晦气撤了,强挤几分笑意,柔声道:“好嘛,陆大哥不走我也不走了,咱们一起陪着小和尚吧。”
智翰虽说心无畏惧,但漫漫长夜一人面对满山尸首,总归有些孤寂。眼下几人竟无一离去,纷纷要留下陪伴,他不由暖意心生,双合十连连施礼道:“几位施主都是难得的大好人、大善人,智翰感激不尽。”
几人当下在寺中升起篝火,以驱寒意。智翰从怀中掏出几个馒头分给众人,陆抑、彭扬俱伸手接过,上官璃却推开道:“小和尚,我们彻夜陪你,你就用这个招待啊?”
智翰不解其意,望着手中馒头道:“这个挺好的啊。”
上官璃埋怨道:“好什么呀,这是素的,我要吃鱼肉。”
智翰闻言,连道几声“阿弥陀佛”,方才说道:“上官姑娘,我们出家人不沾荤腥,不开杀戒,怎会有鱼肉在身。”
陆抑实在听不下去,正待训斥上官璃,扭头望见她撅起嘴巴楚楚可怜的模样,不由心道:“她虽口无遮拦,但甘愿陪我在此,本心不坏。我自幼与她一起长大,如同兄妹,照顾她也是应该。”
想罢他起身道:“好了,璃儿,你且忍耐一时,我去打点野味回来。”
上官璃喜道:“还是陆大哥对我好。”
陆抑轻叹一声,摇头出了寺门。夜色下山间万籁俱寂,连声虫鸣都听不到。陆抑驻足原地,环顾良久,挠头道:“荒山野岭…上哪儿打野味去?”
正犯难时,忽有一阵响动从枯树间传来,响声急促轻快,似野兽奔走。他闻声一喜,暗道“有了”,展开洛神步法,循声而去,几个腾挪便已到了发声之所在。他四下看遍,不见任何踪迹,自问道:“难道我听错了?”
疑惑间响动再度传来,听起来已在一里开外,陆抑暗暗吃惊,寻思哪种兽类可以跑得这般迅捷。这时更多响动从四面八方传来,枯叶被踩踏,发“沙沙”声不断如暴雨倾盆。陆抑聆听良久,辨出这些响动似是往同一个方向去了。
移时响动骤歇,林间隐隐传来几声呜咽,幽怨深长,似狼非狼。呜咽声一停,响动再度传来。陆抑闻声脸色一变,这回响动竟是朝着自己的方向而来!
他当即寻得就近最高一颗枯树,攀附而上,在顶端稳住身形。须臾只见山间蹿出百十条黑影,俱是匍匐疾行,一如豺狼野狗。待得这些黑影到了近前,陆抑仔细一看